字,平平静静的语气,听起来没心没肺的。
高潜盯着她卷翘的睫毛,瞧在眼里无端带着些凉意,像是唇边噙着的一抹冷笑。
“梁婠,你若偏心起来,是真的偏心。”
梁婠一愣,故意笑着插科打诨:“陛下的心是长在中间的吗?”
高潜一噎,无从反驳,心底却不知为何因她这句话生出些欢喜。
他又何尝不是偏心呢?
高潜往棺椁看一眼:“你明知他非孤所出,为何要将他养在跟前?活着也罢,即便死了还要守在这儿?你知不知道,因为你极力掩饰且主动担下罪责,母后借此大做文章,你——”
梁婠打断,若有所思瞧他:“看样子不是陛下,是太后命人动的手?”
高潜蹙眉。
梁婠道:“混淆皇室血脉,该杀。”
高潜挑眉看她,有些意外,也有些怀疑。
梁婠迟疑一瞬,缓声道:“这事若搁在我身上,我未必能做到陛下这般,即便为了达到某种目的,也做不到,还极有可能早早送他们归西。”
这是实话。
从前她能接受崔皓与春儿暗通曲款,也能接受冯倾月为其产子,可现在,她不能接受、更不会忍受陆修与旁的女子生儿育女,再别提还帮着他们养育子女。
宽容大度什么的,早在上辈子就用尽了,这辈子是一星半点儿也没剩下。
高潜哑然失笑:“你倒是坦白。”
可笑得笑得,眼里被烛火映出的光又暗了下去。
梁婠托着脑袋,移眸往门外夜色里瞧:“生来为人,何错之有?可偏偏又从出生起就是错的。”
高潜低下头看着手中的纸张,一言不发。
两人一阵沉默,过了会儿,高潜才开口:“梁婠,你进宫不是来找我报仇的吗?”
梁婠转过脸,看着他点点头。
高潜静静看着她,情绪不明。
“那你为何一直不动手?从前你要借着我的手杀人,如今呢,昔日欺负过你的人几乎都死了?”
“若说你杀了我无法脱身,可那日他想要杀我的时候,你想方设法阻拦他,真的只是顾忌这解不了的蛊,与我性命相连吗?”
梁婠低垂的目光冷冷的,这不是明知故问?
几经辗转,宋檀查到这蛊除了死,是有一种解法的,可那解法于她而言,等同于无。
梁婠也不想让他知道她已知晓解法。
她脸上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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