眼眶里的温热还是溢了出来。
梁婠抹了把眼泪,抿抿唇,再看他:“在我去屏州前,在太极殿,就是在太极殿里,我和他——”
宇文玦眼底通红,扯了扯嘴角:“婠婠,不要骗我,好吗?”
梁婠睁大眼睛,笑了下:“不然你以为他为何要封我作昭仪,又为何允许我去找你?”
“你是为了……为了我。”宇文玦像失了力气,有些握不住她的手。
梁婠甩开他,冷了目光:“是不是的,都不重要了,看在我们也曾夫妻一场的份上,放了他,也放过我和孩子,你走吧。”
宇文玦怔怔站着,木然摇头。
梁婠就那样看着他,是撕心裂肺的疼:“我不能让我的孩子没有父亲,你明白的,对吗?”
他自小失去父亲,曾说不想让他的孩子同他一样。
是啊,她了解他,所以说出的每一句,都像一把锋利的尖刀,精准地插在他的心上。
宇文玦上前两步,死死抱住她。
“不,不放,婠婠,孩子不会没有父亲的,你是我的妻子,这孩子就是我的孩子——”
梁婠挣开他的手臂,后退几步,眼睛赤红:“你别傻了!他不是你的孩子!不是!”
宇文玦轻轻摇头,眼里的光稀碎,白着唇。
“婠婠,你不要,不要这样……”
“不要这样?”梁婠吸一下鼻子,偏头笑了:“那我该怎样?你告诉我该怎样?假装这孩子是你的,同你一起走吗?”
宇文玦声音嘶哑:“只要你愿意。”
梁婠指甲狠狠戳进肉里,面上笑了一下:“好,那我问你,我用什么身份同你走?回到你的大周,又用什么身份跟着你?敌国的皇妃?或者齐王妃吗?你们大周的皇帝肯吗?愿意吗?还是继续当什么爱妾宠姬?”
“不,我说过——”
梁婠打断他的话:“是,你说过无论是何身份,你都只有我一人。”
“那又如何?”梁婠笑着拭去眼泪,摇摇头,“你愿意,我还不愿意。我累了,不想再受千夫所指,亦不想被万人唾骂。”
“你连我何种身份都做不了主?我又为何要同你走?跟着你再去北周看人脸色吗?寄人篱下讨生活吗?继续隐忍吗?”
梁婠指向一旁的萧倩仪,勾了勾唇:“那你跟我说说,何时身怀绝技的尉迟渊,连个小女郎都制服不了?”
她不给他说话的机会,弯起眉眼讽笑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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