不犹豫迈出内室。
“陛下请。”有内侍奉太后之命等在门口,躬身垂头,做着请的手势。
高潜停下笑,哑声道:“滚出去。”
内侍似是没听见:“陛下请。”
高潜抬起头,眼神骇人:“滚,给孤滚,通通都给孤滚!”
内侍见怪不怪,眉头都不带皱一下,重复先前的话:“陛下请。”
像学舌的鹦鹉,只会这一句。
高潜气血翻涌,赤着眼上去就是一脚:“你这狗东西,给孤滚出去。”
这一脚用了十足的力气,内侍躺在地上直喘气,少倾,他捂着胸口艰难爬起来。
“陛下,请。”
高潜气笑了,扭头对跪在地上的钱侍中道:“去,把孤的佩剑拿来。”
除了内侍颤着嗓子一声声催促,其余人心惊胆颤跪着,埋头不吱一声。
皇帝已经许久不曾杀人,难道今日又要血洗含光殿……
钱侍中出了一身冷汗,腿软脚软,哆哆嗦嗦呈上剑。
“陛下。”
高潜的手刚挨上剑,听得身后有人叫他,转过头。
跪地的众人一惊,朝床榻上瞧过去,昏迷许久的人终于醒了,恐惧的心燃起一丝希望。
*
仁寿殿,厚重的帷幔将寝殿一分为二,隔出一方私密的绮罗天地。
内里烛火袅袅,照得帐内人影晃荡,过暖的炭火,熏烤得人昏昏沉沉。
崔皓夹起一粒‘连理枝’放进香炉,不消一会儿,升起靡靡香气。
崔皓抬眸看过去。
太后才沐浴完,疲惫地半合着眼,歪歪斜斜倚着绣榻,不施脂粉、卸下钗环,脱去华贵精美的衣裳,只着简单素裙,没了华丽的装扮,露出最真实的模样。
薄裙下的身材保养得当,并不臃肿,丰腴圆润。
这样看,太后还是美的。
崔皓忐忑迈上前,可越靠近,越不敢往前看,只得压低脑袋。
“还傻愣着作甚么?”太后声音疲乏,懒懒的。
“是。”崔皓红着面皮应了声。
“哀家今日乏得很,就连这香氛亦不能缓解。”太后抬手揉了揉颈窝。
崔皓的心一提,两只手攥得紧紧的,脚下始终迈不出一步。
浓浓的屈辱漫上心,每回都是……
久久不见动静,太后睁开眼,冷冷扫过去:“怎么还杵着不动?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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