出了气,还省却了另挑殉葬人的麻烦。”
梁婠语气淡淡说完,用手撑着榻慢慢躺下。
近几日,她能清晰感觉到胎儿不似从前那般活跃,若非顾念这孩子,她早不计后果,一壶毒茶奉上,与他们一同上路。
又何必做起事来束手束脚,行得这般艰难?
梁婠深吸口气,闭上眼,似乎下定决心。
内室安静了片刻,脚步声陷在绵软的地毯里,变得悄无声息。
高潜挨着榻沿坐下,低声道:“如果这孩子保不住,你是不是也不打算活了?”
梁婠睫毛颤了下,按理说她是不该在乎这个孩子的。
可那日,她却为了这个孩子求他……
梁婠睁开眼:“是,如果没有他,我也不会活。”
“为何?”他问。
梁婠看着他,从实道:“不管你信不信,我现在如此在乎他,无关其它,只因为他是我的孩子,与我血脉相通、性命相连。既然他选择了我,我就不能辜负他。”
高潜默默瞧她一会儿,微微颔首,道:“我信。”
他说:“你对旁人尚且如此,更何况是他呢?”
不待梁婠说话,高潜已走到跪地的宫人身前。
“去将那盆‘绿牡丹’搬回来,孤便饶了你方才的不敬之罪。”
宫人一听这话,猛然抬头,睁大的眼睛扑簌簌掉泪,不停磕头,喃喃道:“那花,花……”
高潜面上不悦,回头看梁婠一眼,又气又无奈:“不是孤不给她机会,是她自己不争气。”
梁婠抿一下唇,对宫人道:“你也不必怕成这样,那花扔就扔了,没那么严重。”
宫人直起身,吸了吸鼻子,说道:“沅芷姊姊原是让奴婢们将花送回阆桦苑,不想,钱侍中突然出来了,二话不说就将那棵‘绿牡丹’拔了……”
她停下怯怯瞅一眼高潜,再看梁婠,眼圈红红的。
钱侍中整日跟在高潜身边,若不是高潜暗中授意,他敢那么做?
梁婠心里清楚,要不是碍着她还在这儿,高潜势必要亲自上去将那花踩烂才能罢休。
她摆摆手:“拔就拔了。”
高潜黑着脸立在一旁,盯着宫人的眼神愈发冷了。
宫人狠了狠心,咬牙继续道:“可是,可是钱侍中将花拔出来后,在盆里发现,发现……”
高潜厉声:“发现什么,还不快说?”
宫人瑟瑟缩缩: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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