梁婠停了停,又道:“且不说她有何理由要弑君,就算真要弑君,不在陛下的太极殿动手,也不在她的瑶华殿动手,偏偏跑来妾的含光殿动手,陛下觉得合理吗?”
“再说了,陛下哪里受伤了?她又是用何种方法弑君的?”
梁婠说一句,高潜的脸冷一分。
“你可真是不识好歹!”
梁婠失笑,她不识好歹?
梁婠又道:“妾知道陛下的意思,换作旁人,妾不会阻拦,是该杀。可陛下也知道,太后让陆晚迎进宫,本就是为了稳住尚书令,怕他倒戈娄氏和广平王。”
高潜面色有所松动。
梁婠咳了几声,继续道:“妾若猜得不错,太后是用后位做交换,才好不容易说服尚书令的夫人吧?如此内外夹击游说下,尚书令才勉强点头。”
“可你现在杀了陆晚迎,无疑是与尚书令结仇,更是将他推给广平王。陛下,您能坐在帝位上,最大的助力不就是陆氏吗?”
“现在与陆氏为敌,是自毁长城。陛下所求的,不要了?”
“弑君的说辞,又能否唬得住他们?待他们查明实情,又怎会不让妾偿命?”
高潜蹙起眉头,盯着她不置一词,眸中是阴云密布。
半晌沉默后,阴云散去,高潜叹了口气,有些无力疲惫。
“你所说的,孤又如何不知?”
“孤那日承诺过,只要你——”
他目光太过幽深,梁婠借着咳嗽垂下眼。
本是佯装咳嗽,不想一咳,竟停不下来,肺都要咳出来。
高潜还哪里顾得上说话,扭头催人去找太医,沅芷临走前,梁婠泪眼模糊中,悄悄递了个眼神过去,外面的杖刑可以等一等。
沅芷会意,眨一下眼。
高潜再看回来,梁婠眼角挂泪,唇色泛白,脸上是病态的潮红。
“罢了,孤听你的,你也别急了,只是死罪能免,活罪难饶,杖责三十,以示惩戒。”
梁婠慢慢止了咳,知道他这已是妥协让步,虽然大部分原因是为了他自己,但能在他火气上来的时候遏制住杀人的冲动,属实不易。
但三十棍子下去……
梁婠思忖一下,道:“陛下,对比杖毙,三十棍子确实算轻的,可一旦陆晚迎挨了责罚,定会闹得人尽皆知,就算是没将人打死,这与杖毙的后果,差别不大。”
高潜凝眸瞧她,分明是在叫她适可而止。
梁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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