父亲也没有明确答应上皇帝,一切就还有转圜的余地。
直至来到洛安,小妹知晓亲事,严词拒绝,亦在意料之中,可她态度上屡屡不敬、存心冒犯殿下,实在让他觉得头疼,比起从前,她的言行举止是有些反常的……
只是这反常,叫他有些看不懂。
萧景南只在原地逗留片刻,便与萧倩仪一前一后迈入府邸。
天寒,花厅里,黄釉小风炉中的火炭烧得红彤彤的,案几上一方三足鎏金铜香炉,飘散出袅袅幽香,飘荡在空气中,闻着清冽甘甜、浅浅淡淡。
说是来帮忙,实际也没什么好让他们做的。
宇文玦坐主位,余下人依次落座,萧倩仪同往常一样,挨着萧景南。
王府占地极大,花厅也宽敞,即便一路行来,家丁婢女往来不少,可不知为何,她依旧瞧着空落落的。
萧倩仪打量着内室布局,期间公孙叙与萧南景话多些,太医令时不时插上一两句,气氛倒也不冷。
唯宇文玦与她几乎不言语。
萧倩仪环视四周的目光,经过某一处,略略停了一下。
宇文玦脸色很白,他平时本就话少,身体不适时更是缄默不语。
萧倩仪移开视线,相处这么久,又总听太医令在旁边叮嘱,他的伤,她多少也知道些,虽然基本愈合,但每逢天气有变,伤口还是会难受,叫人坐立不安的。
她轻轻抬眼,往主位上看一眼,今日落雪,估摸着应是旧伤疼痛。
阿父昔日跟随上皇帝出征时,亦落下过旧伤,阴天里是遭不完的罪,她恍惚记得似乎是有一种什么药能缓解的。
萧倩仪细细回忆,偏隐约记得好似——
应问问阿兄。
她偏过头正想问问身侧听公孙叙说话的萧景南,却正正瞧见一幕,主座上的人冷白面上一双古井不波的黑眸,怔怔盯着某处瞧,脸上的神情不似往日赛雪欺霜的,许是暖气熏烤,叫他清冷淡漠的棱角变得模糊且柔和起来。
萧倩仪愣了愣,认识这么久以来,仿佛是第一次认识他。
她有些心虚,慌乱中匆匆移开眼,一颗心怦怦乱跳,好像窥见什么秘密,又好像感受到什么不同。
萧倩仪悄悄平复一下心情,若无其事抬起头,却见宇文玦仍然盯着那处。
她不禁随着他的目光,寻找叫他失神的源头。
不知何时,案几前跪坐着一个容貌姣好的婢女,面前摆着小炉茶具,烤茶、碾茶、烹茶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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