梁婠佯装气恼,言语中蕴了怒意:“倒没看出她还是个硬骨头呢。”
掌囚面上一寒,动了杀心:“娘娘,要不要——”
梁婠摆手,看他一眼:“你给本宫看好,她可不能死了,本宫还等着她的供词呢。”
掌囚会意。
梁婠挑眉:“赵如心呢?”
“微臣这就带娘娘去。”掌囚早准备好,就等着带梁婠去赵如心的牢房。
掌囚这个态度,梁婠很满意,不怪乎上位都喜欢这种善于迎合谄媚的,这么懂得察言观色、打勤献趣,倒也有他的可爱之处。
赵如心关得不算偏,牢房也较旁人更敞亮一些。
到底也是高潜的宠妃,在没彻底定罪前,掌囚也不敢太放肆,毕竟,谁也不知道,这赵氏有没有挽回圣心的可能。
赵如心双臂抱膝,背身坐在地中央,仰头望着墙上一个极小的窗口,像一块山石纹丝不动。
莫名有一幕从眼前闪过,那年在大理寺狱,他在刑讯室坐着等她,等她到门口时,他就闲闲倚着,仰头瞧着那唯一透光的小窗。
也是在那天,他为了试探她,让她杀了王庭樾,结果她下不去手,准备自尽……
梁婠眼睫低垂,不知怎么回事,她好像与牢狱特别有缘。
梁婠站着出神,身旁跟着的人心下疑惑,却也不敢出声惊扰。
赵如心察觉异常,木然回过头,目光呆滞,直到一点点看清来人,瞬间像被响雷惊醒,猛地扑过来。
“梁婠!你这个贱人,你害我!是你害我——”
她一只手死死抓着木栏,另一只手从缝隙中伸出来,试图抓住来人。
可惜被木栅栏困住,只能凭空挥着。
昔日纤细修长、上着蔻丹的玉指,此刻指甲断裂、脏污不堪。
不等梁婠开口,几个皂隶率先冲上去,毫不留情抽打。
赵如心边叫边往后躲:“你们好大的胆子,竟敢这么对本宫,本宫要见主上,要见主上,我要见主上!”
凝白如玉的皮肤,抽出道道刺目血痕,刚医治好没多久的脸,也添了新伤。
沅芷与沐宴何曾见过这场面,鞭子雨点般细密落下,他们也惊得一颤,好像鞭子同时落在他们身上。
“都停下。”
梁婠站在原地,神色不动。
“本宫有话要问她,你们先退下。”
掌囚使了个眼色,带着皂隶一并离开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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