这般被人冷遇,还当真是头一回儿。
待上了茶,宇文玦才放下手中的棋子,朝他们看过来,声音很淡。
“靖宁侯世子萧景南,我早有耳闻,蔺玢之战,赢得很漂亮。”
萧倩仪有些意外,未曾想到他竟这般直言谈论昔日战事。
萧景南一抬手:“殿下过誉,蔺玢一战之所以能胜,不过是早有部署,吾也只是捡个现成的功劳,实在是胜之不武。”
公孙叙看着宇文玦平静的面孔,心忽的一提,面上有些尴尬。
蔺玢一战,车骑将军陆淮几乎全军覆没,幸而还是彼时身为大将军的殿下,在余澜竭力抵御,方为南齐赢得一线生机。
而他们这个部署,其实并不高明。
起初,他们的计划是拿下余澜,可殿下拒绝他们里应外合的要求后,他们便只得启动另一条暗线,则是陆淮固守的蔺玢。
萧世子与女郎也参与那一战,而他恰是为他们提供内应情报的人。
公孙叙只当他为昔日败齐不满、抑或是不平,转眸看他一眼,面上却未见任何不悦,淡然得似是与他毫不相干。
他与殿下真正相处时间并不长,从前多是通过信函,传达上皇指令,或转述他从晋邺传来的消息。从字里行间中观察,自以为是了解他的。
可通过连月来面对面的相处才发现,到底还是将他看得浅薄了。
最初,上皇提出将南齐暗线全部交由殿下负责时,他是第一个跳出来反对的,且不说殿下曾多次为维护南齐违抗上令,就说陆淮之死、叛国之罪,哪一个都与他们暗线脱不了关系,存着那么多的恩怨情仇,又如何不叫人担心?唯恐殿下掌握暗线后,公报私仇、泄愤出气。
须知南齐暗线之所以有如今规模,可是经过多少人殒身不恤换来的。
假使因为一己之私,毁了暗线,那真是多年心血付之东流。
他担心,主上更担心。
可偏偏上皇执意如此,甚至还直言道,用陆修一人换齐国暗线,值。
值不值的,他不敢说,但,就凭殿下接管后,竟没动暗线中的任何一人,他就打心眼儿的佩服。
再也不敢将殿下看作昔日听他指令的细作。
更不敢将其看作寻常的贵子王孙。
他也似乎能明白上皇为何要说那样的话。
这样的人,倘若不能站在我方阵营,那么将来要面对的,该是怎样可怖的对手?
公孙叙心思百转千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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