又缘何不能将她们视作一个个玩物?
她们装有情,而他连装也不想装,不过各取所需。
玩够了,看腻了,便杀了,再换下一个。
人嘛,总是杀不完的。
她眼神没有乱瞟,始终磊磊落落。
哈,这他可太熟悉了,曾经不是没被这种目光欺骗过!
所谓稍作调整,也不过是瞬息之间。
梁婠睁着一双水眸,不无委屈:“太后要杀妾,妾只能委曲求全,先——”
高潜吃的一笑,摇头:“笑话,孤是天下之主,你不过区区一个女子,孤还能保不下你?又还能无权掌你生死?”
言狂意妄,放肆猖獗。
梁婠梗了一下,是,人命在他手上,就如同他御花园里的一片叶子,落了也就落了。
如有必要,还得派人专门修剪一遍,修剪成他喜欢的样子。
高潜摩挲着手里的虎符:“须知孤想让你生,你便能生,孤想让你死,你才能死,无权掌人生死,这皇帝的乐趣何在?”
“这帝王的乐趣何在?”
他的笑声渐渐变成咬牙切齿,在黑夜里叫人毛骨悚然。
梁婠可不会觉得他是因为看重她,才说这种话。
她恭敬一拜:“陛下贵为天子,自然掌握着所有人的生死,只是陛下如今尚有掣肘,不能事事做主,妾作为陛下的刀、陛下的盾,岂可不尽应尽之责,反给陛下招致不必要的麻烦?”
“陛下目前受制于太后,不就是仰仗陆氏给予陛下的支持,纵观朝堂,能一心为陛下筹谋的,也唯有太后了,可这一心,除了为母本能的爱护,又多少掺了些旁的利益牵绊,毕竟,广平王亦是太后所出,对太后而言,是您还是广平王坐在帝位上,并无太大差别,陛下从前不就是顾及此处才忍气吞声——”
他已敛了所有笑意,像一座冰封的雕塑,冷冰冰立在面前。
梁婠垂下眼皮道:“忍一时之气,免百日之忧。陛下都能忍,妾如何不能忍?妾暂时以宫女身份留在宫中,待日后陛下掌控一切,再兑现昔日承诺便好。”
说罢,缓缓跪地,敬若神明。
一个站着,一个跪着。
高潜许久未言语,眼睛只盯着微微露出的一截粉颈瞧。
看了一会儿,又抬眸望向长长的永巷,有一年冬日,他从太极殿出来,便在这儿碰见她,就站在她现在跪的位置出神。
那时,她不过一个玩物,他不在乎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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