梁婠抬起头,目不斜视,边说边往帐外去:“东西送到即可,快去快回。”
才刚出帐子就与谷雨迎头碰上。
谷雨眼带迟疑:“夫人,东西都备齐全了,不过,以夫人之尊,如何能在军营里下厨?与火头军混在一起,这实在是——”
梁婠看她一眼,脸上重新挂上笑:“我们又不能上阵杀敌,也只好做些会做的事,不然岂不成了负累?”
谷雨瞧着眼光含笑的人,布衣素服,乌发松挽,不施半点脂粉,却皎若初升之月,至真至美。
谷雨点头跟上,这大抵就是所谓的伉俪情深、生死相随吧……
营中庖屋。
灶具简单,几口六耳行军锅、大铲,台子上食物看起来堆了一堆,实则物资匮乏,这是将能吃的都搜罗来,尽可能掺杂在一起充数,别说想吃好,就连吃饱都是不可能的,也就叫人吊着一口气,饿不死。
梁婠仔细看过去,她走哪儿,火头军管事就跟哪儿,打量一圈,她心里也有了数。
精细的餐食,她并不十分会做,恰巧会的便是如何在填饱肚子的基础上,做点尚能入口的东西。
这也得益于前世吃糠咽菜的经历。
最开始吃野菜,她吃不惯,不止是口味不习惯,更是肠胃身体上的不适应。
然而,人被逼入绝境,不习惯也会习惯,不适应也会适应。
梁婠净了手,又让人取了些昨夜运来的麦,准备做野菜麦饭。
这一举动,引得一众人惊奇。
昨儿,人人都知道大将军的夫人来了,还送来了盼望已久的粮食,大家都高兴得跟什么似的。
谁想一细问才知晓,搞错了,那不是将军夫人,是如夫人,关键还是传闻中那个祸国殃民的玉蕊夫人。
那股子雀跃劲儿,愣是被迎头一棒,打散了。
念在她送来了粮食的份上,只盼她早点走,省得迷惑了他们的大将军,要知道当初那些流言,传得沸沸扬扬,若不是一直跟着大将军,深知其品貌心性,几乎真以为是那色令智昏的纨绔。
两军交战时,别提对方骂阵骂得多难听了,气得他们一个二个火气蹭蹭往上窜,什么脏话粗话都往回骂。
眼看这又要打了,没曾想这祸水正主来了,这不是上赶着叫人来骂的?他们还怎么理直气壮怼回去?
何况这是打仗,不是闹着玩儿,那娇滴滴的女子跑来,他们哪有功夫伺候?
更有知情者讲,真切看到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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