梁婠眼睁睁看着白露与谷雨,将她半扶半抱起来,意识也逐渐涣散。
她勉力维持清醒,对着周昀艰难摇了摇头。
周昀如何不懂,语气里带了宽慰。
“他现在处境凶险,你留在晋邺总叫他不放心,你离开,他也少根软肋。待脱困,他又怎会不去找你?”
说罢,也不再看她,摆摆手,声音极沉:“保重。”
等陆修来找她?
梁婠只想冷笑,可下一刻,意识完全陷入黑暗。
官道上,一辆马车疾驰而过,侧目之际,只剩扬起的尘土和两道长长的痕迹。
马蹄踏踏,车轮辘辘,剧烈的颠簸,颠得人骨头疼,似要散架一般。
梁婠睁开眼,车里蒙蒙亮,不知昏睡了多久,也不知是什么时辰。
“夫人。”
见她醒了,谷雨凑到跟前,红着眼撇着嘴,像做错事的孩子,有些不敢看她。
这模样,梁婠想发作都不能了。
梁婠没好气瞪她一眼,想坐起身,换个姿势,没曾想依旧动不了。
火苗噌地蹿上头顶。
谷雨!
梁婠想骂人,愤怒脱口而出,却无声无息,还是说不了话。
不仅防着她逃跑,还防着她呼救?
难为他想得这么周到!
梁婠咬牙,更气了。
谷雨怯怯懦懦边瞄她,边将她扶着坐起身,小声道:“我们已走了两夜一日。”
两夜一日?!
梁婠瞪大眼珠,王庭樾和娄世勋必然已经前往屏州。
陆修这是要将她送去哪儿,现在去追他们还来不来得及?
万一高潜与太后知晓她失踪,那后果——
梁婠心头徒然一冷。
谷雨拿了软垫子帮她垫着,偷偷看她的脸色:“委屈夫人几日,待到了承川的宅子,便会给夫人解药。”
承川?这几乎是要将她送出大齐?
梁婠一双黑眼睛,死死盯着谷雨。
谷雨被她看得极不自然,拿了水喂她,她却闭口不配合。
谷雨叹气:“夫人,您别怪大人,实在是不得已为之。”
梁婠闭上眼,无心听这些,怪不怪是她的事,谁又能干预?
她现在要想的是如何逃?
梁婠静默片刻,再睁开眼,里头也不似方才那般随时要喷火,反而甚为平静。
梁婠的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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