件事是瞒不住的,她也不想瞒,这个时候不论为了陆氏利益,还是血缘亲情,太师总不会置之不理的。
太师眸子一沉,许久没有说话。
梁婠猜想,他应是在思索如何解决困境。
果然,不消一会儿,太师开口。
“准备笔墨纸砚,我需修书一封给太后。”
不及梁婠回答,谷雨先应了,转身就去准备。
梁婠同太医扶着太师去案几前坐下。
他生着病,身子很沉,自己使不出太多力气,不过几步路,待坐下,已是气喘吁吁,咳个不停。
太医识趣地退出门外。
谷雨铺好纸也躬身退下,只留梁婠在旁研墨、递笔。
太师勉强靠坐着,憔悴的脸因咳嗽带了红色,略缓了气息,才抬眼看梁婠:“你怎么看?”
梁婠语气平常:“不是大人。”
太师微微一怔,又咳了起来。
梁婠帮他轻轻拍着,想了想,还是道:“大人是您一手养大的,他是个什么样的人,您应该最清楚。他若真想让齐覆灭,又如何会等到上战场?就算等到上战场,又何必硬扛了半年之久?”
太师眼眸立时死死盯着她。
这眼神,有意外、有震惊,还有杀意……
不过一瞬,糅合了太多情绪在里头。
梁婠明白,太师未必不知道陆修在做什么,但他怎么也没想到陆修会告诉自己。
为性命安全考虑,她的确该装作不知情。
可她却不想装,郑重对上那审视与危险的目光。
“曾经我一度以为他是个冷血无情的人,事实上,对待与他无关的人,他仍是冷漠的,”梁婠顿了下,又道,“我不知这里头恩怨始末,我也并不关心,但却记得很清楚,那年夏至前,我在街头偶然碰到您,让我惊讶的是,他竟随身备着您常服用的药丸。”
梁婠也不知为何,总记得那一幕,自己不过习惯性一问,他却将瓶子递了过来。
也许就是从那时起,她才开始认真去看他。
从前,她倒是可以单纯认为他本性寡情凉薄,而今,他既能看懂她,她又如何不能?
梁婠叹了口气,眼皮微垂:“如果我是他,是做不到这种地步的。”
有时冷漠未必是天生的不在乎。
太师蹙眉,瞧了她半晌:“我以为你对他——”
梁婠笑笑,没接话:“您写吧。”
她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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