子,这里面满是腐朽与血腥味儿。
掌囚在前面走着,梁婠在后面跟着。
他回过头看她一眼,道:“夫人,主上说,今日辨认完,可带您去见家人。”
梁婠感激点头:“多谢。”
她需要让高潜觉得,掌握着她的软肋。
所谓辨认,也不过是幌子。
这次,他之所以同意用此法来惩治造谣生事者,并非真在意流言带来的危害,而是想借官员内眷在手,趁机套听朝臣底细,最好还能铲除异心人。
不知为何,与高潜相见的这几次,某个瞬间她会觉得他是真真切切的暴君,可有时他处理事务的态度,又与从前十分不同,陌生得很。
梁婠在掌囚的示意下,按高潜的批复,辨人清白。
真就应验当日所言,成为替他抵挡非议的盾。
幸好每日不多,也就五六个,有的人可以活着离开,有的人永远留在这里。
明明是来报仇的,却无形中成了他的爪牙。
如今,倒是再没人敢诋毁她。
毕竟,从这儿出去的,谁再见她不是惊惧失色、诚惶诚恐?
她需要回答的问题很简单,当日,是不是眼前之人带头闹事的?
是或不是,却代表着是死是活。
审完一个,狱卒传唤一个。
辨认全程,梁婠都是木着一张脸。
又有人被拖上来,耷拉着脑袋,散发覆面,囚衣褴褛,从裂缝中皮肤,可窥见深可见骨的伤口。
“冯倾月。”狱卒声音不高。
梁婠眯起眼,仔细辨认,完全没有往昔侯府娘子的半点风采与姿仪。
脑海中忽然闪过一个青色窈窕身影。
每次桃花宴,倾月会盛装打扮,站在郁林苑门口等她。
她从车窗探出头远远瞧去,一头乌发水亮惹眼,走近了,更是雪肌峨眉、樱唇小鼻,秀气却不小气。
也是很美的。
而眼前这个,被摧残得没有人形的,比蜷在腌臜处的花子,还要肮脏污秽……
梁婠看着狱卒将冯倾月架起来。
她起身一步步走上前,可每一步都没有预想中那般酣畅痛快。
许是被狱卒粗手粗脚的对待,架子上的人悠悠转醒,迷蒙间抬起头,隔着乱发,有些看不真切。
梁婠抬手帮她拨开曾令自己艳羡无比的长发。
“倾月,是我。”
涣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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