是毒药。
梁婠收好东西,在下人回来前,推门出了屋子。
酒色不分家,有酒须有花。只要寻着花香走,一定能寻到醉酒的人。
午后,大太阳照得草木益发葱蔚洇润,炙热的阳光让空气都浮上一层燥热,树干上的知了扯着嗓子叫个不停,也似发泄。
花苑一墙之隔,是待客东厢房,但这般循规蹈矩,岂是高潜所喜?
梁婠以深深草木作掩,顺着墙根往西厢走,听闻王彦晟死后,娄雪如便被接回国公府,新寡入宫不便,自是寂寞难耐的。
小院里,本该守在廊下的婆子婢女,竟是半个影子都瞧不见。
梁婠往门口张望许久,确定无人才蹑手蹑脚往廊下靠近,虽然知道娄雪如住在这,但究竟是哪个屋子不清楚。
待行到廊下,她放缓了脚步,一点点往里深入,娄雪如喜奢华,住处必是要镶金嵌玉,倒也不难辨认。
踏进正厅,脚下铺着绵软厚重的羊绒毯,踩在上面悄然无声,绕过玉石壁画隔断,一个四方天井后,就是娄雪如的卧房。
梁婠快速环视一圈,香炉、茶壶、床榻……
最终还是选择床榻,她摸出蜡丸,才要捏碎撒上去,手臂一滞,手腕被人牢牢扣住。
“你到底想做什么?”
梁婠一惊,这声音……是陆修。
还不等她出声,门外天井处已响起说话声。
陆修拧眉看她,眼神格外幽深,里面好似蕴含太多内容,可再定睛看去,又像是她臆想出来的。
“我——”梁婠眼带哀求。
陆修突然就笑了。
在来人迈进屋子的那一瞬间,陆修拦腰将她一提,朝着敞开的窗子跃了出去。
这流畅的动作,可谓是一气呵成,梁婠垂着颈子蹲在窗下,仍是心跳不止。
屋内两人动静很大,此事上,高潜本就疯野肆行,借着酒劲更是能玩出花来,现又在国公府上,背着一众人,与臣妻偷摸,如何不叫他兴致高涨,如此,放纵恣肆得很。
娄雪如是高潜的表姊,据娄雪如所说,她与高潜可是在她未出阁时就好上的,只可惜娄雪如与王彦晟的婚约,是王素与陆颖一早就定下的。
从前,高潜常以整理书画名义宣娄雪如进宫,实则是在太极殿内极尽荒唐事。
而今,没了王彦晟,她寡居简出,两人见一面不易,更是卖力讨好,声音一声比一声高,像要誓死与那树干上的知了一较高低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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