扯,又渗出些血来。
昨天从小竹馆离开的时候,她还没有伤得这么重,想来,冯倾月是将所有的气都撒在了她的身上。
梁婠瞧见那血迹,勾唇轻轻笑了下,“说什么傻话呢?”
她站起身,将布巾丢到地上,头也不回,“让人给她擦净了,换身干净的衣裳,不然看着恶心!”
庭院里梨花开得正好,又香又白,梁婠披了件大麾面对着荷塘坐在廊下,春风拂过,裙摆摇曳、大袖翩翩。
塘里的锦鲤闲闲游着,一条比一条肥大,梁婠有一下没一下的投喂着,引得里头的锦鲤争相抢夺,有趣得紧。
“娘子。”
梁婠回头瞥了一眼,春儿被人架着有些站不稳,但因擦净了的缘故,精神瞧着又比方才好。少了肮脏污秽,多了些我见犹怜,挺好!
“去请崔小郎吧。”
梁婠将鱼食放到一边,净了手,才转身坐正,露出鞋尖上的紫色重莲瓣。然后拈起一边浅绿釉的杯子,淡淡开了口,“春儿,我可有苛待过你?”
春儿眼圈一红,低下头,“娘子待我恩重如山——”
梁婠轻轻一笑,“那么我是哪里做的不好,惹得你对我心生不满了?”
“娘子性子温婉,对下人一向和善,从不打骂,甚至,不计尊卑,奴婢——”春儿只摇头哽咽。
梁婠痴痴一笑,似冷笑,又似嘲笑。
啪地一声,瓷杯碎裂,茶水四溅。
“所以,你们是柿子专挑软的捏吗?!”
她的声音又沉又冷,惊得几人面上一诧,面面相觑,三娘子一向好性儿,连高声说话都不曾有过,如今,倒似换了个人一般。
梁婠慢慢站起身,目光如炬,“还不说?”
春儿颤颤抬头,白着唇,“奴婢,奴婢——”
可嗫嚅了半天,还是什么也不说,只眼泪在眼眶里打着转儿,欲哭不哭,不甚可怜。
早先发现春儿与崔皓有私,她不过以为是崔皓有需求,而春儿也到了婚龄,干柴烈火的,又在同一屋檐下,日子久了,难免做出偷情之事。
可这次在郁林苑,明知在他们眼皮子底下,春儿仍然肯为了解崔皓中的媚药,不惜冒险一试。
如此看来,当真是小看了他二人的匪石之心呢!
“娘子,对不起......”春儿抽抽搭搭。
梁婠唇畔勾起一抹微笑,轻轻点头,“也罢,我就成全了你这番痴情。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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