陈观楼扫了对方一眼,“他们对不起朝廷,对不起天子,但他们对得起金州的百姓。一个一心为百姓的人,只不过选择了一条错误的道路,信错了人,给他一点力所能及的帮助,又算得了什么。”
陈观新张张嘴,好一会才找回自己的声音,“可他毕竟是反贼。朝廷为了平贼,花费甚多,还欠了上百万两的亏空。这些亏空最后都会落在其他州府百姓的头上。他对得起金州的百姓,可他对不起其他州府的百姓。”
陈观楼嗤笑一声,“你莫非真的认为,没有金州反贼,朝廷就不会落下亏空?天子修道,大兴土木,莫非那些钱都是从天上掉下来的?金州反贼,不过是迫使天子将大兴土木的钱用作平贼罢了。其他州府百姓的负担,根源不在金州反贼。在何处,你脑瓜子聪明,比我更清楚。”
陈观新脑门子一阵恍惚,他紧张兮兮的四下张望,确定没人偷听才松了一口气,“陈头,这话可不兴说啊!这里是京城,天子脚下。”
“我知道。以后不说了。”
“楼哥儿……”陈观新突然改了称呼,他欲言又止。
“有什么话尽管说。”
“楼哥儿,你是不是头生反骨?”
“胡说八道!我可是大大的良民。”陈观楼必须给予强有力的反击,“我遵纪守法,用心当差,从不做违法乱纪的事情。京城像我这样的良民已经不多了。你凭啥说我头生反骨。我看你才是头生反骨,否则你爹为什么总找你茬?”
陈观楼摸着自己的后脑勺,“我家老头子老糊涂了。你看,我脑袋平的,哪有反骨,不信你摸。楼哥儿,你敢让我摸一摸吗?”
陈观楼一脚踢飞了对方,还想摸他后脑勺,欠揍。
等一个人的时候,陈观楼伸出手,偷偷往后脑勺摸了摸,平的,哪来的反骨。一天到晚胡说八道。
他做人有底线,良心未泯,竟然就被说成头生反骨。果然迷信要不得。
王顺儿始终没有改口,没有要求医官开药。
到了行刑的日子,验明正身,押赴刑场。陈观楼亲自带队。
这也是范狱丞升官之前最后一桩案子,他特意叮嘱陈观楼,“好生照顾王顺儿,务必确保他活着,直到凌迟结束。千万别出差错。吊命的人参准备好了吗?”
“大人放心,特意买了五十年的人参,吊命那叫一个好使。”
范狱丞放下心来。心里头其实也在吐槽老皇帝无事生非,浪费一片五十年份的人参,那都是钱啊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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