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长安城,老笔斋。
陆泽端坐在门口,宁缺站在正堂的屋内,院子里是身材高大的老人跟皮肤黝黑的小婢女。
桑桑这时候忽然抬起头来,她安静的望向天空,神情淡漠,片刻之后双脚离开地面,忽然闭上了双眼,敞开双臂迎接着夏日里炽热日光的洗礼,微黄发焦的短发片刻后变得无比乌黑,然后又渐渐变长,如瀑布般披散在她的肩头。
再度睁开双眼,眸子里充斥着远比日光更刺眼夺目的色彩。
这是绝对的漠然,充斥着对于身旁一切完全漠视的态度,这是神的目光。
陆泽好奇的打量着桑桑变化。
而里面的宁缺则是已心如刀绞,嘴唇渗着鲜血,极度痛苦地唤出声来,伸手便要去抓桑桑的脚。
夫子挥了挥衣袖,宁缺被定在了原地。
曾经那个消瘦的婢女桑桑不见了,取而代之的是圣洁而漠然的神性桑桑,个头高挑,黑发如瀑,给人一种不容侵犯的感觉,仿佛就像是某些道门教派供奉的昊天女神像。
夫子感叹道:“客观规则跟人间信仰的集合体。”
“你是昊天,同样也是冥王。”
无数的光明瞬间从桑桑的身体里喷涌而出,光明汇聚成光柱,从老笔斋小院里升腾而起,哪怕此刻是白日,但这抹光柱却显得无比刺眼的耀阳都不再刺眼。
夫子体内同时也有着丝丝光线冒出,缠绕连接到那光柱之上。
他的部分人间之力遗留在了桑桑体内,所以夫子便不能够像过往那样消失在人世间。
“现在就走?”
夫子很是好奇的打量着身上那些光线,竟丝毫没有即将要与昊天大战的紧迫感,可能这位在人间游历千年的老人也早早便期盼着会有这么一天,古语有云老而不死是为贼,除却那两个从万年之前永夜苟活下来的酒徒跟屠夫,夫子自认为他便是最老的贼。
桑桑的脸上没有任何情绪,神情没有任何变化,甚至于发出的声音都是那种令人极度听不懂的透明空无音节。
但在场的几人都知晓,分离的时刻到了。
这抹连接了天与地、贯通了整个人世间的光柱,被世人知晓。
西陵桃山上有万千神官匍匐跪地。
悬空寺里诵经之声骤然停歇,僧人们诚心诚意地双手合什,无比恭敬地祝祷。
人间无数的道观、寺庙,诸国皇宫里的大人物们均跪地。
大唐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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