来来来,说说我叫什么名字。”
马林侧过头躲开了他的手:“方磊,我不想跟你废话,厂子不卖。”
“哎哟,几年不见你倒是硬气了。我告诉伱,你这破厂子我家还真看不上,我要的是你这块地,你说你家怎么就这么犟,当初两百万说收不就收了,两百万还不够你去乡下取个老婆养几头猪安安稳稳的过一辈子?现在好了,你们这罚款还没交吧?环评也没过去吧?倒闭了吧?我算了一下,现在嘛,最多给你七十万。”方磊昂着脖子一脸玩世不恭:“你也别拖了,到了月底,封条一上,你这破地方可就要被法拍了。到时候你一毛钱都捞不着。”
他说的有道理吗?当然有道理,厂子的确是老了,跟不上时代了,就像父亲曾经是这一片最好的铁匠,打造出的锅碗瓢盆和各种农具非常畅销,哪怕到在省里都很有名。可到底是被各种新产品冲击只能落得这样一个下场。
马林有些犹豫,但他回头看了一眼身后那二十几个叔伯,他们满脸的灰尘和沧桑,指甲里的黑泥已经嵌到了肉里,洗都洗不掉。他们在这干了一辈子,没有别的手艺,厂子如果真的倒了,他们一家老小的吃穿用度根本没法保障。
这就是父亲为什么咬紧牙关哪怕借钱都要撑着的原因,他们那代人讲究一个交代,对天对地对人都要有个交代。
马林低垂下眼睑:“你们走吧,厂子不可能会转给你们的。”
方磊嗤笑一声,往地上吐了口唾沫,就吐在马林的鞋尖前头,扬起了一阵飞灰,他伸手戳了戳马林的胸口:“小子,我看你到时候过来求我的时候有没有今天这么硬气。”
说完他头也不回的走了,只留下马林和身后一群跟厂子一样古旧的小老头,他们谁都没有说话,叔伯们在厂房下或蹲或站,抽着烟,眉头紧蹙。
马林这会儿漫无目的的走在厂房里,看着这些最老可以追溯到民国三十七年的笨重设备,还有这浸透了父亲一辈子心血的铸造厂,他的心里挺不是滋味的。
拿起一根铁棒,他就这么慢慢的走着,他没有办法,他能有什么办法。月底之前最少要拿出五十万,不然就是一纸封条,可是五十万这对现在他们家来说简直就是天文数字,马林这几年倒是攒了两万多,可两万多又能干什么呢。
走着走着,突然之间他像是撞在什么东西上一样,直接给他撞得跌倒在地,鼻血当时就喷出来了,可他抬头看去却发现面前什么都没有,但身体上的疼痛还停留在那里,他近乎本能的伸手去触摸,但他摸到的却是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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