夜深人静,村庄早已经入睡。
刚刚破入序列的番民少年兴奋的整夜无眠,只能在空地上打着师傅白天教的拳,发泄多余的精力。
一套拳架还没打完,吉庆却惊异的发现了一个孤身入村的陌生人。
“阿妈,你从哪里来?”
妇人拘谨的站在数丈开外,一张脸被冷风吹的通红开裂,身上薄薄的袍子打满了补丁,挂在她消瘦的骨架上,显得空空荡荡。
“尕娃子,我是那曲城的人。城里有人做错了事,气走了那曲佛,所以我朝着西南一路磕长头,希望能求得佛的原谅。我太累了,想找个地方休息休息,如果你介意,我现在就走。”
妇人皲裂的嘴唇挤出一个勉强的笑容,短短一句话就像是耗尽了身上的最后一丝气力,身影摇晃,看着就要踉跄倒下。
“小心。”
吉庆连忙上前伸手搀住对方,慢慢在寺庙前的台阶上坐下。
“阿妈,别磕什么长头了,这世上根本就没有什么佛。”
“娃,你这是在说什么胡话。”
妇人语气格外惊恐,颤抖着合十双手,紧紧贴在额头前,嘴里呢喃诵念,刚刚坐稳的身体又有向着地面抢倒的架势。
“佛祖在上,娃子年纪还小,您千万宽恕他的罪孽。”
吉庆紧紧拉着对方,一双单纯的眼眸中满是无奈。
就像是面对村里的那些老人一样,他根本不知道该如何解释佛的有和无。
不过就算这世上真有佛,也起码不会是那些穿着红袍的人。
“阿妈,是我说错话了,你别着急。”
吉庆搀扶着对方坐好,右手伸进怀里摸了半天,这才不好意思的掏出一块早就冷硬的糌粑,递给对方。
“阿妈,你先将就吃一点,等休息好了,我再带你回家吃点热食,暖暖身体。”
吉庆大大咧咧笑道:“我姐姐煮的酥油茶可香了,你一定得尝尝。”
“谢谢。”
妇人连声道谢,并拢的双手捧着那团糌粑,定定看着眼前这个完全没有任何心眼的少年。
“娃子,你就不怕我是个逃跑的佛奴,会连累你们村子一起被惩罚?”
“阿妈,我们是番民,不是谁的奴隶。”
吉庆表情认真道:“我们先生曾经说过,都是两个肩膀挑着一个脑袋,谁他”
吉庆一口咬住就要脱口而出的话语,转而说道:“先生的意思是说贵贱由心,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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