泉下有知,”她说,“我也不知他心里到底怎么想。”
宁福帝姬就听不懂了,大眼睛忽闪忽闪地望着她。
但她的阿姊也没心情去同她细说。
太妃们也来看她,也三三俩俩地过来上香烧纸。
比帝姬们更体贴些,韦氏带来了些汤汤水水,一定要看着她吃下去。
她默不作声地吃着碗里的羹,听韦氏讲起外面的事。
国家大事,韦氏是不太懂的,但她能精准复述儿子交代她的话:
“呦呦,你可不能有事,你须得好好地替驸马看着,”她说,“你九哥一定要替你报这个仇!”
赵鹿鸣舀起羹汤的手停滞了一下,又缓缓将那勺熬得浓稠细腻的羹送进嘴里。
待温热的半流质食物顺着喉咙落进胃里,她终于轻轻点点头。
“九哥如何待我,”她轻声说,“我都知道。”
九哥而今在京城的风头,不仅盖过郓王,甚至快要盖过官家。
他的名望是那样高,不错,他是个亲王,身份敏感,可现在谁在乎呀!人人都记得他当初跪宗庙,人人都记得他后来抱着驸马尸体落泪,他说,都是他的错,都是他没能保护自己的妹妹和妹夫!可这话落进每个人的耳中,都听出了另一层意思。
官家一忍再忍,一退再退,都是官家的错!现在驸马的血还在御街上不曾被雨洗掉,九殿下不想再忍再退了!
有太学生登门拜访,与他聊起朝廷该如何退敌,援军又当从哪一路切断东路军回返的路线,他则拿出自己早就精心准备好的地图,与他们从白天聊到黑夜,再秉烛到天亮。
等到天亮了,太学生们就惊异地看到康王府的仆役扛着许多箱笼往外走。
“殿下这是……”
殿下穿着一件洗得褪色的细布袍子,笼手靠在门柱上,望向晨光的方向。
“而今李相公主政,我不能日日只知清谈,与国何益?”他转过头,露出一个疲惫而坚定的笑容,“思来想去,我只有倾尽家产,为朝廷招募义军,筹备粮草,算是尽了绵薄之力。”
真心实意。
那些沉甸甸的箱笼比他的话语,比他的笑容更有说服力,一箱接一箱地送出去,来客就忍不住红了眼圈。
康王殿下将家产捐了个干净,除了几套进宫用的礼服外,甚至连妻子的华丽衣衫,精美首饰也一起给了李纲。
他穿着朴素得近乎寒素的衣衫,走在汴京街头,鼓励每一个青年从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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