又如何?”
她看着老将军,说不出话来,老将军就悟了。
“臣明日便往石岭关看一看。”
还在正月里,太原城的风倒不算刺骨,只是山中积雪仍在,白日里开化,夜晚又冻起来,一清早远眺群山,林间一片片晶莹冷硬。
小种相公领着侄孙走一走,准备再教他些军事地形学的知识——有些不在书上,他们也不会写出来让其他的将门知晓,就只教自家儿孙。赵鹿鸣是个脸皮厚的,昨天听说小种相公有这个打算,今天就也早早起床,吃了些点心就跟过来了,给老人家吓一跳。
“山路崎岖坎坷,帝姬金尊玉贵,岂能亲涉险地?”
“不要紧不要紧,”她赶紧摆手,“清源城中我见过一次金人了,小种相公若能教我,下次我再见了金人,说不定还能逃得一条性命。”
话就被堵上了,小种相公也没什么办法,只能一边带着自家侄子,一边带着帝姬就往北山去。
到了山下,其他人骑马,帝姬就骑个青骡,虽然跑是跑不快,但性情温顺又不颠,种十五郎就在她身旁跟着,一句话也不说。
赵鹿鸣是过了一会儿才察觉到他今日有些反常的。
“十五郎,你怎么了?”她问,“被石岭关吓到了?”
种十五突然被点名,整个人就在马上晃了一下,慌得差点跌下马去,稳了身形后才开口说话:“臣父祖兄弟皆是尽忠效死之人,帝姬说臣怕了,是看低了臣。”
她又仔细打量他几眼,对这傻小子突然起了心事就很迷惑,“那你想什么呢?”
“臣……”种十五郎刚要开口,前面的骑兵忽然撞了一下树枝。
一树枝的残雪,哗啦啦就往他脑袋上洒,洒得他来不及躲闪,整个人就窘得差点钻马肚子下去。哪怕是最近精神高度紧张的帝姬也没忍住,就噗嗤一声笑了出来。
她一笑,种十五郎就转过来看她,看一眼又赶紧将目光移开。
“臣只是好奇。”他说。
“什么事?”
“臣还不曾去过京城,”他说,“因此有些好奇京中的郎君什么模样?”
“与你们没什么分别,”她说,“不过他们涂粉簪花。”
种十五郎想想,忽然就打了个冷战,“那曹家郎君也涂粉簪花吗?”
走在前面的小种相公就忽然回头看了一眼,但傻孩子没察觉。
“他天生肌肤白皙,如雪后白梅,”她说,“倒似何郎一般。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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