然邪说亦有时有用,故臣宁避位以证清白,若非有小人所扰如何成功。”吕惠卿言下之意,就是要罢章越。
不是我要走,是有小人在。官家有点不高兴,他要留用吕惠卿,但也坚决不肯罢去章越。
吕惠卿怎么就听不明白了。章越出班道:“陛下,吕惠卿使冯京出外的缘由,就是要坏祖宗异论相搅之政。”吕惠卿既被章越说中心事,此刻索性也不掖着藏着了。
吕惠卿非常‘真小人’地道:“陛下,若朝堂都是异论相搅,治道如何能承?臣以为陛下既是用人,但与任事之臣同心同德,协于克一,方可成功。”章越道:“陛下,臣年少时追求随心所欲,而如今立朝为学士,则反常劝人容忍,是臣变了吗?臣未变。只是臣明白,年少时的随心所欲,皆是他人的容忍所来。故而容忍之事比随心所欲更要紧。”
“而权操一人之手,似可以随心所欲,但他日旁人也可随心所欲。今日有人坏了朝廷异论相搅之策,尚可退位自保,他日便起党争,又岂是退位自保能够避之?”你吕惠卿罢冯京,目的就是坏异论相搅,这与王安石罢三舍人都是一个意思。
你有底线,我也有底线。你先坏了规矩,他日我也坏规矩。之前有异论相搅下,你辞相还能留个体面,以后党争一起,你不体面别人就帮你体面。
为什么说容忍比随心所欲更重要?你吕惠卿不想容忍了,那么就要承担起随心所欲的这个后果。
“难道孟子云,治平天下,舍我其谁,是空口无凭吗?”吕惠卿看着章越言道,他言下之意,只要我能治平天下,坏之又如何?
规矩就是用来打破的。官家道:“好了,章卿吕卿不必再争了。”章越与吕惠卿各自退下,梁子算是结下了。
众官员们看着二人在殿中唇枪舌剑一番。吕惠卿道:“陛下,冯京之事证据已足,既他已请出外,臣请陛下从之。”官家对一直沉默冯京道:“朕知卿或有委屈,便加观文殿学士出外吧。”冯京喜出望外,这一次出外他以为是以原官出外,这就是被贬了。
但若加观文殿学士出外,就是正常之举,当初欧阳修被蒋之奇弹劾,以及韩绛在罗兀城无功,王安石被郑侠上流民图后都是以观文殿学士罢去相位的。
总而言之,冯京不是以罪臣的身份罢去的,他日还可以随时以宰执身份返回朝堂。
如果是罪臣,还要先赦免罪责,然后方才允许回朝。官家这个决定是对章越,吕惠卿意见的折中。
吕惠卿见没有彻底打倒冯京不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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