月下。
汴京的街头依旧繁闹。
章越与苏轼兄弟并肩而行,而仆役们拉拽着几人的马匹行李徐徐在后。
听了章越的话,苏辙对章越道:“事已至此,还有什么话说,我绝不会向王介甫讨饶,以玷污我苏家的名声。”
章越看向苏辙,这位青年目光坚定不移。
苏家父子三人都是相当硬气。
当年王安石坏苏辙的功名,苏洵作辩奸论怒斥王安石之奸是王衍,卢杞合而为一人。
苏辙也是这般绝不妥协低头的性子。
章越再看看苏轼,他默然地站在了弟弟一边,历史上的苏轼面对章惇也是如此。其实这件事苏轼是有过错的,但苏轼坚持不妥协,最后好似真正错的是章惇。
这是文人风骨,但是不适合政治。
政治是什么,政治是要妥协的。
对有些人来说低头认个错就似喝水吃饭一般简单,但对有些人来说却是杀了头也不肯的。
章越道:“子由,与王介甫有私怨无妨,但切勿攻讦其政柄。如今王介甫是代行上意,攻讦王介甫之政柄便是攻讦官家,此话切记。”
这句话对章越来说是不对,他身为官家的私人,不可以对他人透露官家的政治意图。
但苏轼兄弟与他相交一场,章越还是忍不住吐露了。
苏辙见章越说的郑重点了点头,一旁苏轼道:“多谢度之的肺腑之言,我们兄弟二人省的。”
章越听苏轼这么说稍稍放心,这才辞别离去。
苏轼看向章越感慨道:“子由,度之如今身居高位,已是不同往日了。但他却能冒着干系与我们说这一番话,你可要放在心底。”
苏辙道:“度之好意我是清楚,我只是担心王介甫为政祸害天下,真如爹爹所言,天下被其祸,而让爹爹得了先见之名。”
兄弟二人同声一叹。
……
数日之后。
“这苏辙真是一个人才。”
官家拿着这篇苏辙所写的《上皇帝书》的奏疏再度欣赏。
官家对一旁侍驾的章越道:“这苏辙当初赴制举,因言辞激切,抨击仁宗皇帝,朕还道他是個狂生。”
“但读这篇文章苏辙方知此人是有真才实学,方才见其人言辞有正声,看来能与章卿名列一榜其才非虚。”
官家说的不仅抬举章越,甚至有点爱屋及乌的味道了。
嘉祐六年的制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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