原本约定在昨日,与家人在这里汇合,一起出海去往东面群岛,可顾充文在这里左等右等,等来的却是全家老小,以及顾家旁支悉数被带走。
一时间,这位五十出头的老人在渡桥上足足发了一天的呆,到了今日早上,他才让几个心腹将带出来的金银搬上出海的船只。
“我一定会打回来的。”
开船之后,顾充文站在船舷,看着渐行渐远的小渔村,以及祖祖辈辈生活几百年的江东之地,眼泪流了下来。
他捏紧船舷上的护栏,咬紧了牙关,“待出海之后,我定不会让你夏国安生,穷极毕生也要为我妻儿老小报此血仇!”
握拳,狠狠在护栏砸了一下。
……
十月中旬,蝉鸣声在繁华的街道上歇斯底里的嘶鸣。
伴随蝉鸣的,是人的喧哗、热闹的话语。
鹿阳东门集市口,早已会华夏之语的男女老少,他们衣袍整洁,面容干净,聚集在集市口四周,将街边、附近茶肆、酒楼占据,里三层外三层的围着前方昨日搭建起来的行刑台。
周围一片窸窸窣窣的话语里,大抵是这样在说。
“夷三族啊……怕是要砍许多人的脑袋。”
“上一次听说还是老夫小的时候,想不到临到半截身子坐在棺材里了,还能见到这么可怕的株连。”
“那是他们活该,听我大姐夫的小姨子的男人的舅子,这些人心黑着呢,跟海外那群像猴一般的矮子勾结阻我夏国海上舰船,还把明港那块地给人家。”
“别说了,来了来了!”
众人齐齐偏过头,然后迅速让开,一队衙役持着水火棍,驱赶人群,让出一条道来。
不多时,便有铁链的声音响起,这是死刑犯才有的待遇。
叮叮当当的铁链晃荡声又接连不断。
茶肆、酒楼上的百姓、亦或文人雅客、江湖豪杰,看到这一幕摇头叹息,也有人朝走过的队伍吐去口水。
无数交织一起的视野里,那是一群穿着污秽囚服,披头散发的身影,拖着脚链步伐蹒跚走过街道。
当中不时还有孩子的哭声、老人戴着脚链唉声叹气、妇人死死拽着男人的衣袖啼哭起来。萧之意也在当中,他看上去比在吴国时消瘦了许多,整个人无精打采,形如枯骨。
他前面,是他十四岁的孙子,哭哭啼啼的跟着在走。
“阿爷,我们是不是要死了?”
十四岁的少年问出这句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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