劳他们了。”
皇帝发话了,别人还能怎么办?杨沂中当即从御用的膳食里找了几块个馒头、驴肉火烧,吩咐人给那几个被制服的民夫罪犯送过去。
按照礼节,皇帝赏赐,不管是罪犯还是大臣,必须叩谢。这几个人也不例外,被御前班直拽过来,磕个头才能回去。
就在那么电光火石之间,赵久忽然瞪大了眼睛,死死的盯着一个青年的面容,甚至不顾皇帝的威严,抢上几步,一把抓住他,颤声问道,“你,你是谁?”
周围近臣一片惊呼。杨、刘二位人立刻抢上一步,按着这个青年罪犯肩膀。
那人也是吓傻了,在周围人不断催促下才磕磕绊绊地回答道:“俺,俺叫张通。”
话已出口,大家的脸色更是不对,这人明明在河北,怎么一副陇右口音?
各种阴谋论已经在脑子里呼之欲出了。
谁知道赵官家却彷佛魔怔了一般,问道:“你是哪里人?你爹娘在何处,叫什么名字?”
张通都快吓哭了,说道:“官家饶命啊,俺不过是饿极了肚子,去偷了几个馒头吃。不合,和人打了一架而已,官府只判了我半年劳役。”
“真没问你这个,回答朕的话。”
天子气是一摆,当即把所有人都震得一愣神。张通也只好道:“俺,草民是延安府人,早年被金人掠为奴隶,来了河北。爹早死了,娘也早不要草民兄妹改嫁了。至于爹叫啥,这,官家,俺,不不,草民实在记不住,好像我大哥说过,叫张永什么?还是叫张七郎,草民才三岁,他就跟着大军走了,再没回来,真的记不住了。”
周围人忽然反应过来,脑子里同时响起了一个名字,淮河水神张永珍。
经历过那场八公山水战的人,更是看着眼前人的容貌恍然大悟,这不跟那个北向而死的陇右汉子一模一样嘛?
杨沂中更是想起那粗狂的汉子成了血葫芦,奄奄一息,他在账外隐约听到他对官家说的最后一句话,“俺今天在河上发了疯,根本不是为了官家你,不是啥忠心,也不是为了啥赏赐恩典……俺、俺就是想回家,想回家……想、想疯了!对,对不住……”
十二年了啊,官家从没有忘记过对他的承诺,但怪不得延安府找不到,人被卖了啊。
你放心吧,都会回家的。杨沂中在心里说,不知道为什么,他自认为的特务铁石心肠竟然有些动容,再去看赵官家时,发现他的广袖之下,手竟然是抖的,只拼命维持着官家的严肃面容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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