大兴土木。臣听说就是胡相公和陈相公在营造新都,都是捉襟见肘,那有半点李隆基的奢靡风气。”虽然批评二圣都快成政治正确了,但刘相公自认毕竟当过太上道君的臣子,现成有个靶子立刻转移了对比项。
马扩也真心道:“官家的确自谦过甚了,您之前跟臣说过准备了宅邸,结果我回东京一看居然是延福宫景苑开辟出来的,非止如此,偌大宫殿,您都拨给了武学孝敬了太后,这若还是飘忽,多少帝王都该羞死了。”
赵玖摇摇头,也是真心实意地道:“臣说的飘忽,不在于形,而在于朕的心。说一千道一万,这次的事,这个请罪那个请罪,难道最大的罪过不是朕的?训练野战军是朕的主意,刘相公允许他们在凤翔府一代活动长安补给朕也允许了,就是那天事变,若不是朕一时耍脾气,将杨沂中听了一日的值,凭他的谨慎,怎么也不会闹到这般动静,咱们君臣一起为难!”
刘子羽和马扩一怔,几乎是同时湿润了眼眶,马扩更是立刻跪下,啼哭道:“官家,不是这样......”
“好了,不须如此,朕也是个人,是人就会犯错。以前朕常想,大宋内守外虚,御史制约宰相,宰相管理朝廷,可是皇帝有谁真正制约呢?所以战战兢兢十年,不敢犯错,以至于北伐前,你们或多或少也听到一些风声,朕一度忧惧,还得感谢对面那位三太子死得好巧,朕千般顾虑放下一力出兵,等打赢了又忧惧功臣将来不能善终,若非胡明仲劝谏及时,差点闹个贻笑大方,寒了大家的心。这几天,朕觉得无比丢人的同时,也在思考,到底为什么会变成这样,明明局势一片大好啊!”赵官家喷着酒气,仿佛真是醉了一般。
刘子羽也下座半跪,咬牙道:“官家,朕对义军虽不若邢王这般了解,但是敢拿性命担保,邵隆也好梁兴也好,虽然鲁莽也不是无君无父的东西,如无人作祟甚至挑拨,绝对不会在您即将进入长安之际在骊山演武,若是杨统制一时人受伤不得力,臣愿为您审出这帮贼子!”弄得马扩都惊呆了,老对头我知道你有这本事,可是咱们要避嫌啊!
“彦修不必如此,你说的朕也想得到,杨沂中早晚也能查出来。不过这只是小道儿,朕想说的是,朕这一两年好像走错了一段路。”
是的,赵官家看着跟个醉猫似的,在这一刻却无比清晰,长安月色下,大唐旧宫里,他问自己:黄河该治理吗?
答案是当然应该。
那需要你一个对水务啥都不懂的皇帝从头盯到尾吗?
答案却是不需要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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