在积水的台阶下。
宁江城是留都,虽比不上燕安城,但较南苍县却繁华多了,清晨,城门刚开,大街上就已满是匆忙的车马行人,街市两边商铺更是错落林立,各色旗帜招展翻飞。
三人无心赏景,只嫌道路拥堵,车马难行,不长的街市,足走了两盏茶的工夫。
今日林坤十分敬业,一早就升堂审案,慕锦成等人赶来的时候,他刚对苏瑾用了鞭刑。
林坤见苏瑾在重刑之下,仍然咬牙拒绝认罪,气恼道:“别以为你死扛着不说,我就拿你没办法!”
说着,他的手就要伸向签筒里的红签。
苏暮春被衙役挡在门外,他看见地上衣衫褴褛,满身鲜血的父亲,大声疾呼:“冤枉!我爹是冤枉的!”
“谁在外面喧哗,立刻轰出去!”林坤不耐烦地拍了下惊堂木。
“林知府,草民夫妻是事主,应该到堂作证!”慕锦成拱手道。
“哼,苏瑾收受贿赂,试图谋逆,证据确凿,何须你作证!”林坤倨傲地瞪视他。
顾青竹挤到慕锦成身边,肃着脸道:“被你说成贿赂的金银是我的赏赐,难道,我不能知道事情真相吗?”
“原来是她的呀,遇着这种事,真太倒霉了!”
“快放让她进去,瞧瞧那个黑心的县令!”
“她是重要的人证,该听听她这么说。”
……
林坤为了快速结案,定苏瑾的罪,府衙前几日就贴了布告,他今日特意容许周边百姓来看热闹,可这会儿,善良的人们全都同情上了顾青竹,一起帮着说话。
外头闹哄哄的,群情激动,衙役们几乎没法挡住那些人,林坤脸黑得像锅底,他完全没想到,他请来的人,竟然帮别人说话,这简直就是搬起石头砸自己的脚。
眼看着外头的呼声一阵高过一阵,林坤无法置之不理,只得挥挥手,极厌恶道:“放他们进来!”
衙役松开了杀威棍,苏暮春顾不上自个的心疾,猛冲进来,一把抱住遍体鳞伤的苏瑾,大呼一声:“爹!”
“暮春,爹没事,你小娘和柔儿可好?”
苏瑾只是书生,又年近不惑,哪吃得住这样的暴打,身上纵横的伤口,好似火烧,疼得他眯了眼睛。
鲜血沾满了苏暮春的手,他哽咽道:“她们都好,我们搬去外祖家住了。”
苏瑾自然知道这个外祖是指慕家,他心头略松,疼痛立时占据上风,他头一歪,昏过去了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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