贺兰卢咬了咬牙,沉声道:“陛下,在我出帐之前,有几个问题想请教一下这两位汉人世家首领,不知道是否可以呢?”
拓跋珪的脸色越来越难看,一言不发,崔逞笑道:“原来是虎名在外的贺兰大人,请教二字不敢,您但有所疑,可以当场提出,我知无不答。”
贺兰卢哈哈一笑:“很好,那我想请问您一句,崔先生曾经先后出仕于后赵,冉魏,前燕,前秦,东晋,翟魏,后燕,现在又来投奔了我们大魏,我们草原上即使是奴隶,投过三个部落也会为人不耻,不再有人信任,您历经了这么多主君还能面不改色,高官厚禄,请问这点是如何做到的呢?”
此言一出,人人脸色生变,本来都挂着笑容的脸,都变得惊恐,大家的目光,全都投向了拓跋珪的身上,只见他面无表情,就这样坐在那里,可是谁都能看出,他握着权杖的手,已经紧紧地团在了一起,似乎不是在握着权杖,而是在掐着贺兰卢的脖子!
崔逞的面色变得很难看,转而打了个哈哈:“刚才我就说过,识时务者为俊杰,天下大乱,诸国混战,各占天下数年,我们汉人,承孔孟之道,以仁义待民,经世济民为已任,能坐天下的,都起码是在坐天下的那几年内受天的眷顾,而我们就应该尽力辅佐,上扶君王,下安百姓,这就是我们汉人士大夫的想法。你说过我出仕过的那些曾经的主君,我都是尽到了人臣之道,对得起他们给我的俸禄,即使他们身死国灭,我也没有出卖过,背叛过他们。有何不耻之说?”
贺兰卢没想到崔逞能这样回答,一时反而不知所措,无言以对了。
一边的卢溥冷冷地说道:“贺兰大人,咱们这里是中原,不是草原,你们草原的部落,逐水草而居,居无定所,部落攻杀,甚至都不知道敌人是谁,也找不到仇家,可我们不一样,我们的祖祖辈辈就在这里,田地在这里,家业在这里,跑是跑不掉的,所以只要不是主君欺人太甚,让我们没的活,我们也就只能效忠而已,谁当国就给谁交税,只要他不残害黎民,涂炭生灵,我们就没有反抗的理由。至于这天下能不能坐得住,坐得稳,那就要看他自己的本事了,有道则扶,无道则弃,有什么不可以理解的地方?”
他说到这里,顿了顿:“至少,贺兰部在我的印象中,先投前燕,又与独孤部联合,后来还跟西燕结过盟,即使是按贺兰大人所说的一仆三主,只怕也不止了,而且,你们部落曾经公开地起兵攻击过陛下,若不是陛下心怀宽广,既往不咎,想必今天我们也不会一起站在这里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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