力不能及的棋局不免让人生出挫败感,停局许久,仍然手抖。
或许应该饮酒的,可惜唯一的酒友不在,陈算只喝了一口苦涩的茶:“下一届黄河之会呢?”
“陈错可以去。还是十四年一届的话,他刚好十九岁。”宋淮意味深长地顿了顿:“是个适合夺魁的年龄。”
“今年才五岁,就可以确定未来了吗?”
“有些人的未来,生下来就可以看到。你不知道究竟会有多高,但知道一定很高。”
“是在我入狱的时候出生的人才呢。师父,听起来像是您老人家炼坏了丹药,重开了一炉。”
“炼丹?那是北天师擅长的事情。”
“果然就这么岔开话题默认了是吗?”
“那老夫的东天师之位,也不是谁给的啊哈哈。”老人的手掌非常宽大,他在眼前挥了挥,好像驱走了老眼里的浊翳:“是这只手抢过来的。”
“既然您这么厉害,不想我们同门相残的话……再抢一个回来。”
“三足为鼎,烹鹿煮酒。鼎铭山河志,位份有定额,平衡一旦打破,往往是崩溃的结果。这么急着送我走,好欺负你五岁的小师弟?”
“我以为我是您的关门弟子呢!”
“本来是的——这不是锁被人砸开了嘛。你关门也不好好关。”
“那能怨我啊?那人擅使铁头功!”
砖冰垒屏消暑意,夕阳染红了天边,老人坐在石凳上,似有几分昏沉。
陈算一只手撑着下巴看晚霞,一只手五指插在棋篓里,无序且无声地拨弄着棋子。
一局棋下到了日落。
人这一生,究竟有多少个日落时分?
或许是过于疲惫,以至杂念丛生。陈算的脑海里,莫名想到这个问题。
三百二十一次。脑海里本能冒出这个数字——迄今为止看过这么多次日落。
而修行者不避云雨,能越雷霆,这么多年能够看到的日落,其实有一万三千五百零五次。
错过了一万三千一百八十四次。
还会错过更多的。
人总是要忙于各种各样的事情,然后错过日落。错过自己的,也错过别人的。
这个世界是一个严丝合缝的世界,无以穷极的数字聚为砖石,垒为城堡,堆砌了陈算的人生。
李一正在走向那个“一”。
生养万物的数字是“三”。
他想到了“第三排第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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