。此时他深凹的面骨,倒是已经浮凸了回来,但仍有些绵软浮肿、一按即塌的虚感。
“无妨。”他含混着说道:“前武安侯将来,我愿在此静候,一睹他的风采。”
“田帅若说无妨,却也无妨。”曹皆看他一眼,半是提醒、半是警告:“姜真人为友而来,难免心焦,如有言辞过激,想来不是本意,田帅还需宽容则个。问你什么问题,你如实回答便是。须知他虽离国,不算敌人。”
田安平这时已经掰扯好他的身体,摇摇晃晃地飞到海角碑前,认真观察这景国于当代的奇迹造物。累叠在这座石碑上的诸多手段,又够他研究很久……人间欢趣何其多!
曹皆的话语,他或许听进去了,或许没有听。
他的眼神专注,嘴里只道:“笃侯不必为我忧虑,我只是对他……很感兴趣。”
“你对谁感兴趣?”
这是一个突如其来的声音,仿佛在他耳边响起。虽是问句,却问得毫无起伏,没什么好奇的情绪。只是每个字都那么的清晰冷峻,仿佛用石头的棱角,剖开了耳识!
田安平骤然回身!
那突然降临的声音,直接的碎在空中。自声音的余纹之中,走出来一袭青衫的男子。
天空恰恰在此刻,揭开了夜幕。
一个时辰的夜晚过去了,东海迎来一个时辰的白天。
正黄昏。
红日在天也在海,晕染霞光一片,水色接天。
当今之世,最有资格竞争“天下第一真”名号之人,已经创造洞真极限的姜望,就在天海之间,踏水而来,仿佛一条清晰的分割线,要分割这混淆在黄昏里的天与海。
那柄天下传名的长相思,正悬在他的腰间,神龙木鞘也掩不住其间、不再蓄意压制的锋芒。
他有一双如此不兴波澜的眼睛,就这么淡漠地看着田安平。
而再次重复道:“你说你对谁感兴趣?”
立在祸殃战船上、正指挥舰队缓缓撤离的祁问,莫名感到手中的枪杆有些冰冷。明明是夏季,枪身却似结了秋霜。
申时才去,酉时刚来。
但仿佛又再次入夜了,这天气叫人感到寒凉。
“你。”田安平咧开了嘴,很是认真地与姜望对视,又以同样的认真说道:“我对你感兴趣得紧。不止今日,不止一日。”
在七星谷,在即城,在齐夏战场,每次出现在他眼中的姜望,都大有不同。他对姜望的兴趣,不曾随着时间衰减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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