很久没有走这条路,以前急于修行,也没有时间好好看看这里。我人生的前二十三年都太紧促,现在也想在重要的时刻慢一点。”
“你嘴里说着要慢,却成青史第一真!”韩令笑了笑,侧身道:“那我陪姜真人走一走,请!”
两人并行于官道右侧,边走边说话,不阻碍有可能疾行于此的驿马。
姜望问:“忘了问韩大人,不知现在的内官之首是谁?”
韩令反问:“姜真人希望是谁?”
秉笔八位、随堂八位,姜望熟悉的只有丘吉,认得的再加上一个仲礼文。
他只道:“只是随口一问,我哪有什么希望?此国事也,唯天子自决。”
韩令道:“随堂太监霍燕山,不知你熟不熟悉?”
姜望摇头:“不止不曾见过,也不曾听过。”
韩令感慨道:“君子群而不党,小人党而不群。姜真人昔为国侯,竟不能尽知秉笔随堂,可称君子!”
这十六个太监都常在君王左右,是真正的亲信近侍。在齐为官者,都应该有所经营。哪怕是不拉帮结派,也该小意交好才是。关键时刻点个只言半语,可能境况大不同!
像姜望这种不闻不问,不揽权不结势,身在高位,却如离群索居,只顾着修行的,着实是异类。
面对这样的夸赞,姜望却道:“我早前读书,还读到‘君子不党,其祸无援也;小人利交,其利人助也。道义失之无惩,祸无解处必困。’感觉也很有道理。
“我想人们面对这个世界的方式,并不存在唯一真理,不一定哪种方式就是比较正确的。每个人面对不同的境况,有不同的立场。
“至于我,我虽不党,但也专于修行,空负名爵,没有为百姓做过多少事情,我自认是算不得君子的。”
韩令安静地听着,只觉得现在的姜望,确实也不同于以前。这位史上最年轻的真人,在说这番话的时候,想到了谁呢?
……
……
得鹿宫姜望已不是第一次来。
得鹿宫前的广场,他是第二次站着。
上次离开的时候,他与重玄遵把这里打了个稀烂。
如今已看不到半点战斗痕迹。
就像他离开齐国之后,齐国依然辉煌。
天下不独为齐谋,大齐不独有姜望。
在此站足两个时辰之后,殿中才有人出来宣声。
姜望于是看到了新任大内总管霍燕山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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