…那是所为何事?」
林羡抬眼看者他。
这个青涩奋苦的少年,彷佛夜之间就变成了厚重的男子。视线很见分量。
白玉瑕补充道:「虽然望君已非公侯,但我现在还是他的门客。」
林羡道:「我来当他的走狗。」
白玉瑕一时沉默。
这句话放在任何一个黄河天骄身上都像是开玩笑,但出于林羡之口,则很见张力。
昔时星月原上,林羡一句「愿为姜青羊门下走狗」,传得东域尽知。
有人觉得理所当然。
有人觉得言过其实,当做笑谈。
也有人嘲笑他阿谀太过,谄媚大国。
但等到后来姜望于夏地一战封侯,刷新当代最年轻军功侯的记录,人们再论及当年事,就都只有对林羡眼光的叹服。
因为余北斗的宣扬,世人皆知姜望在内府境搏杀四大人魔,创造了青史第一的恐怖战绩。
但无人知晓,林羡全程旁观了这一战。
自此才高山仰止以为人生目标。
白玉瑕没滋没味地喝了一盅茶,静等姜望结束修炼。
说结束其实也不算。
因为晚课虽然已经结束,姜望手心却始终有道术光芒环转,并未停止练习——他平日与白玉瑕讨论修行问题的时候也是如此。
看到被白玉瑕带上十二楼的林羡,姜望愣了一下,不由得苦笑:「林兄怎么亲自来了?」
容国太子来拜访一事,他已听白玉瑕说过。容国的事情,他是绝对不会参与的。
哪怕供他去当太上皇,哪怕是林羡亲自来请,而他跟林羡已经算得上很熟悉。
他认为林羡也应该是熟悉他的,他决定了的事情,不会被改变。
但他显然是想岔了。
林羡此来的目的,与容国太子并不相同。
一见姜望,他就直接拜倒:「今日林羡是以自己的名义来拜访……请允许我追随您修行!」
姜望一把搀住他,没有让他拜下去。
话只听了一句,但已经足够。
伐夏之战林羡也有同行。
稷下学宫林羡也曾同窗。
甚至于容国国相欧阳永,也是死在他所厮杀的东线战场。
所以他当然了解林羡的困境,能够明白林羡为什么下拜。
作为曾经参与黄河之会的天骄,林羡如今已经是外楼境界,正在面对天人之隔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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