他预料中蔡邕的答案——“如此之人,吾不愿教之。”
樊陵继续说道:“然过去多次修建沟渠之时,黄公远一直不避艰险,与修渠的百姓一同劳作,全然没有寻常豪族子弟的矜持。若无他,我修建这十余条沟渠不会如现在这般顺利。”
然蔡邕仍固执己见道:“然如今他为了建功立业可以做到如此程度,焉知他日后不会走上歧途。”
“人非圣贤,孰能无过?”樊陵等的就是蔡邕的这句话,“如今黄祖可有错处?有功利之心亦不代表心术不正。只要天下有正气,功利之辈同样能用功利造福天下!”
“十常侍之毕岚昔日如何?如今又如何?今天下所用之竹纸,皆有其功也!此可谓风气使然。以我之见,伯喈思虑过度矣。”
蔡邕迟疑了,难道真的是他想多了?
但樊陵说的不是没有道理。
樊陵见到自己的话起了作用,当即加大了力度:“倘若我现在同伯喈说,当初我为京兆尹时修樊惠渠,心中全然是为了政绩,并无一丝造福百姓之念,难道樊惠渠就会因此不对百姓有害了吗?若伯喈当时知道吾心中所想,还会写文以记之吗?”
蔡邕迟疑了。
若是在方才,他一定会毫不犹豫地拒绝,但现在……
眼见着蔡邕陷入了沉思之中,樊陵没有再打扰。
半晌之后,蔡邕忽然说道:“次君公曾在《礼记》中记曰——物格而后知至,知至而后意诚,意诚而后心正,心正而后身修,身修而后家齐,家齐而后国治,国治而后天下平。其中之意,与我今日所虑,倒是颇为相合。”
“技是第一步,以技入道未尝不可,吾焉能行揠苗助长之事?”
眼见着蔡邕似乎恍然大悟,樊陵却有些不解了,他问蔡邕道:“伯喈可否为我解惑?”
蔡邕高兴地说道:“我还要谢过德云为我解惑呢!”
蔡邕继续说道:“水利、医学……百工之道,我原本一直担心此小道不足以导人向善,是以即便见到此道利国利民,但心中仍有疑虑。”
“如今德云一语惊醒梦中人,小道之外,自有大道。百工之道不足以使人内修其心、外修其身,但圣贤所传之大道足矣。”
樊陵听了,只觉得蔡邕要走火入魔了,正常人一生穷尽于经学之中,若是不得其法,亦难以得道,遑论还要将精力投入术业的百工了。
他能想到,搞教育的蔡邕自然也想到了这一问题,他说道:“今之经学,为了使人修心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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