瑾被荀攸一顿抢白,脸都羞得涨红了。
实际上,他在荀攸面前是没有底气的。他这种寒门子弟,在表现忠贞的背后却深埋着对高门的恐惧和羡慕。
所以一开始孙瑾被荀氏的名头夺了心神,讷讷不言,后面看荀攸谦卑的不像话,就下意识拿了大。
这番心思的背后大抵就是对自卑的逆反吧。
说到底,能以平常心接人待物的,可能也就是圣贤之流了吧。
而现在一见这个荀攸小年轻掉头就走人,孙瑾倒生出了一股被小觑的不甘心。但他也是个人物,知道再问就显得自己浅薄了,而是硬生生的回了句:
“胜败乃军家之常,势已至此,夫复何言!我势蹙被俘,你问我降不降,那我且问你家贼头一句。如我活擒他,他能降我否?他能降我即降。”
荀攸掉头看了眼倔强的孙瑾,笑了笑,然后恭身离去了。
后面荀攸就将这一番话转述给了张冲。
但此刻的张冲哪有什么心思在孙瑾身上玩三请三让的花头。刚刚城内前线送来军报,入城军在内城前受阻,内城抵抗激烈,他们没能打下来。
张冲此刻焦急万分,因为他承受着比所有将领都重的压力。
此刻有心人就会发现,右军元帅张旦并不在军中,同时消失的还有四支飞骑军还有五个步兵营头。
他们去哪里了?
当然是去阻击敌人援军去了。
之前张冲已经在真定城下磨了一个月了,要是这次拿不下内城,难道又要磨一个月?
不尽快拿下真定,然后入城休整。那后面燕兵南下决战的时候,他就要陷入战略下风。
所以真定之归属已经关系到整个北伐大业了。
张冲听了荀攸的汇报后,先是问了句:
“让孙瑾去劝降内城的汉兵,机会大不大?”
荀攸想了想,虽然内心的真实想法是想让孙瑾活命的,但他知道王上所要求的,孙瑾真的不会做。
于是,荀攸摇了摇头。
张冲沉默了一会,可惜道:
“这孙瑾是个忠臣,亦是节士。如果在平日我必活他,但如今却只能全其忠义了。”
说完,张冲对边上的郭祖道:
“你去送一下那孙瑾,用白缎。要是他有什么要求,能满足就满足一下。”
郭祖唱喏,然后快步离去。
这个时候荀攸还想劝一下,但张冲主动说话了: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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