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艾丝特又一次做梦了。
这一次她在梦中,又失去了能活动的躯体,她像是变成了一架高高在上的摄像头,冷漠而忠实地注视着发生的所有事情,然而这些事情跟她记忆中都不太一样。
棕红短发的干练中年人走出“秃鹰酒吧”,他捋了两把涂了发胶的头发,右眼上一片单片眼镜正在不断地自主反光。打量过街道环境后,这个人理了理西服上沾染的灰尘和褶皱,微笑着走进铁十字街的阴影里,往蒸汽车站的方向前进。
满身酒气、胡子拉碴的男人站在码头边,正对着几个年轻的水手破口大骂,然后他挥舞着毫发无伤的右手,恼怒地踏上了苜蓿号的甲板,他身后跟着好几个人,包括一个眼熟的圆脸清秀青年。
斯林面包房后面的那条小巷子里,满地都是鲜血,几个被困在角落的孩子始终没有等待救援从天而降,变成怪物的布里克彻底失去了理智,在惊恐且绝望的尖叫声中,血色源源不断地流向下水口,像是那轮绯红的满月被铺到了地面上。
戴莉女士被调往的不是贝克兰德,而是恩马特港;冬青南街,在跟那个冷血的杀手战斗后,几个值夜者队员身上都受了许多伤,险而又险地解决了他;阿德米索尔在注视克莱恩后双眼泣血,他惊恐地躲在角落,承受着没有一刻清醒或缓解的疯狂……
而更多事情的结果没有太多改变,就像是命运正在把自己身上的轻纱层层拆解,将艾丝特渺小的足迹一点点描绘出,将被艾丝特割裂的疮疤展现给她,让艾丝特回顾着自己身上衍生出的因与果——命运在告诉艾丝特:“即使没有你,事物自有轨迹。”
如果不是因为此刻又失去了身躯,艾丝特想必会在颤抖。
但这个过程不会因为艾丝特的诸多想法而停下,她被迫停留在一个旁观者的角度,继续见证这些分散的命运。
艾丝特看见了从门缝里探出身子,对克莱恩展现奇怪符号的“厄运布偶”,也看到在拉姆德小镇上,邓恩通过徽章带着克莱恩与弗莱毫发无伤地击败了黑甲骑士。
还有老尼尔没有被逆转的失控,邓恩与洛耀一同抬起的枪口,终结失控者的两颗银色猎魔子弹,和克莱恩颤抖而僵硬的手。
在老尼尔对每个人的哀求声中,他唯一还留存着人类外貌的头部被击穿,那张苍老而熟悉的面容满是绝望。
够了,已经够了,我不想再看了!老尼尔没有死,我成功救了他!这些都是假的!放屁!我不要看了!我受够了!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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