说他的伟大:他施恩平民;他为国王洗礼;他传达救世的神谕;他拒绝成家立室,发誓将生命献给盖亚。在伊士曼的修道院里,修女们声称盖亚对凡人最直白的袒护,就是派遣教皇冕下作为众生的牧羊人。不晓得里世界的教皇是否还有这等称誉。
毕竟,如今他改献生命给真理了。
我们的牧师头子在长相上决没有辜负寂静学派的期望。他有突出宽阔的额头、舒展而慈悲的眉毛、粉红下垂的眼角、饱满的面颊和被胡须覆盖的厚嘴唇,这些特征使他和蔼但虚弱。
他的目光十分威严,然而身为阶下囚让这份威严大打折扣。他的手指放大了内心的焦躁,极为紧张地纠结在一起。
他的神情仍有恍惚,肌肉却牵起嘴角,让这副尊贵沉稳的面孔上,竟有种恐惧与窃喜交织的复杂流露。仿佛在桌子底下摸索半辈子果壳的人忽然找到了一块甜糕。
他看起来实在不像能肩负重任,尤利尔心想。倘若这里有其他选择……想这些有什么用?事实就是没有。学徒只好将就。
他展开誓约之卷,神文倒映在龟裂的大理石上。“如果我说谎,盖亚会听到。我来见你,甘德里亚斯,只为挽回被你带入歧途的信仰。”
“这是……?”显然他知道答案。教皇的眼神几乎无法从羊皮卷上离开。“你为什么……你也是盖亚信徒……你说你来见我?是为了教会?”
“关于这方面,你并非我的首要目标。适合这顶头冠的候选者大有人在,你已经证明了自己……”
“……不适合?”甘德里亚斯的神情慢慢平复,“既然你了解教会的情势,就该承认我的做法。你的候选者会宣扬盖亚的慈悲,满足修士们的一切憧憬,但却也将成为巫师的眼中钉。死人是没法宣扬任何事的。”
“没人需要你宣扬什么。”尤利尔告诉他,“我来到莫尼安托罗斯,是为了一对母子。她们死于我的疏忽,以及佩顿·福里斯特对荣誉的虔诚。你知道这回事吗,教皇冕下?”
“很遗憾。我无从知晓伊士曼的分教会情况。当地主教有权力处理教国的一切相关事宜。”
“没关系,我来告诉你。”等尤利尔说完,我们的教皇陛下已露出一副严峻的面孔。“距离阻隔了交流,那审判者呢?他们算得上你的近卫。盖亚为什么不教他们把自己当人看,而不是消耗品?”
“死人不算人。”甘德里亚斯低声回答,“不管为了什么。教会已经被不敬神的愚蠢之人占领!他们的异端邪说却在神秘领域广受欢迎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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