个圈子里面哪个不是积年老吏,或是积年老吏带出来的儿孙,在公事上早已熟到不能再熟。
对县情可谓极其熟悉,对人情世故,官场一套也是了然于胸。可以这么说,一任县令能不能为官顺利,与书办很有关系。
再不满意属下不听从指令,不先怀柔以为我用,等时机一成熟再其彻底清洗,根本无法如愿顺利展开工作。
问题是等时机成熟了能清洗得了?这些人早已在当地地位根深蒂固,盘根错节,除非一网打尽,谈何容易。
你把希望寄托在下一任县令身上,就咱们青阳县目前的情况而言,还不如我去找程县谕把大姐夫塞进去。
但这么一来,人情欠更大了,我这个本地人只要有个举人身份足矣让他们胥吏不敢轻易得罪,何必多此一举?
再话说回来,他们那个胥吏书办圈子不可能没有灰色收入,你大姐夫要是在那个圈子里混得开,说明他也变了。
那他仗谁的势?岂不是更要命!所以这种事情,讲良心话,马大爷是不是先找上门,答案其实就三个字,不可能。
我不可能在自己有能力护住家小的情况下多此一举,要不雪中送炭,要不所图更大,就单单衙门有个书办方便行事有毛用。
我是缺了管家管事跑腿,还是缺了人手打听消息,没得捧出一个白眼狼,回头踩着我上去了还有损我利益。
有这工夫捧一个外人当书办还不如撒网资助读书天赋不错的学子,一百个里面只要出了一个知恩图报,回报率不是更高?”
周半夏无语地横了他一眼,但不得不承认这才是最为理智的处理方式,“我不如你也,大兄弟。”
“别想否认了,我们两口子本质上其实就是一类人。”
“我可比你善良多了。”
“正确来说,我是一贯理性,你是时而感性,但这份感性要建立在你承受范围之内,否则下手比我还狠。
这也是我不如你的一点,很难有人像你一样做到该断则断,连个犹豫都没有,说翻脸就翻脸,嘶,口误口误。”
“少来,我手才刚刚碰到你耳垂。”周半夏忍俊不禁松手,“快八点了吧,你说这会儿客人走了没有?”
“不好说,我回来的时候连老姑夫他们都来了,一大帮人还谈兴正浓着,在外院又不用担心打扰我们休息。
不管他们了,爹知道和他们如何来往。倒是大姑今天为何而来,娘她有没有提起,不对,你们今晚也没有单独相处的机会。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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