枉法,按律当斩。”
邓廷帧心事重重,私会林则徐,道:“少穆兄,事以至此,嶰筠只能忠言实告。牙片毒物,百年侵浸,谁能独善其身?况前年弛禁言论,危害更深,嶰筠亦置身其中;脱不得的干系,恐亦随韩去。可残躯即成灰烬,亦不可能掩此即成之罪责。唯撼正值民窘国困之际,再不能尽绵延薄力,实愧实愧!毒物肆虐,深深不见其底;吏糜兵烂,浊浊掩映日月。纷杂诸事,牵一发而动全身。望大人以千钧为重,不为屑小蒙蔽慧眼。卑职愿以项上愚首,担尽一切罪责。只希芸芸众生,能过且过;众生齐向,反手覆云,安不戮力同心?”
则徐气不打一处来,道:“邓大人,微言大义乎?”
听此言,邓廷帧知已躲不过一劫,心肝俱颤,大汗淋漓。
则徐暗思:“韩肇庆罪大恶极,不杀不足以平民愤。可若杀之,邓、关二人做何处理?邓之保荐、关之失察,均应被责。二人若陷,粤地官场,势必人心惶惶。禁绝牙片事宜,谁再尽心尽力?巡抚怡良,上任年余;人情世故,尚在磨砺。此行最迫切的是禁烟而非肃贪;如此,只能而已了。”于是,则徐道:“既知其意,毋自欺也。嶰筠兄不必万念俱灰,韩肇庆一时深陷魔障,大人发落便是。”
廷帧喜,跪谢。
则徐赶紧搀扶道:“嶰筠兄,万万不可,人无完人金无足赤,一念之差,谁不犯错;古人尚有朝闻道夕死足矣。嶰筠兄,牙片务必禁绝。今已去七日,仅获万两毒物,收效甚微,少穆万分着急。请问嶰筠兄有何良策?”
廷帧刚从万丈深渊里爬回,立有士为救己者死的雄心,急促道:“大人勿急,粤之牙片,一目了然。小民区区无几,吏官只是火中取粟,囤积者非夷人莫属,十三行为总周转地,行商个个有隙。”
则徐拍手称快,道:“嶰筠兄,相见略同。我已派人暗探十三行久矣,明儿个立即禁止所有夷人离开广州;投石问路,先找行商计较!”
1839年3月18日,则徐传召行商伍绍荣等,道:“尔等务必督促夷商,三日内交出所有牙片,并签具结书,保证以后永不夹带牙片;否则,一经查出,货尽没官,人即正法。”
伍绍荣虽忧心忡忡,但还是很尽责地把钦差大人的意旨晓喻夷商。夷人顿时群扰纷攘。
颠地极气愤,道:“why,why!货物是我等私产,在我大英帝国,私有财产神圣不可侵犯。只要夹带那么一点点牙片,所有货物都要统统没收!荒唐!人即正法,更荒唐之至!我们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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