弃之。
无论哪一条,都是帝王之道,最怕的就是走了霸道的路,还想着王道的美名,结果两头不沾。
现在总算强点了。
姜麟眼神越来越弱,手无力垂了下来,呼吸也逐渐平缓,直至没了动静。
“你逼我的,我从来没做错什么,是你逼我的……”
姜笃持着灯台,猩红双目死死盯着地上的男人,呼吸急促,语无伦次的发泄着挤压多年的不满与愤恨。
姜麟神识逐渐涣散,眼睛始终没有闭上,并非死不瞑目,单纯只是想多看两眼这个儿子。
毕竟,这是他的继承人,他唯一的亲儿子,老来得子,心里岂会不喜欢不宠爱。
但生在帝王家,肩膀上的担子太重了,姜麟不能让儿子在羽翼的庇护下长大,必须要让儿子如履薄冰、充满危机感和兽性,因为他是大齐未来的皇帝。
从诞下这个儿子后,姜麟最想看得到的,就是现在那双眼睛里,那让人胆寒的霸道,敢把世间一切踩在脚底下的霸道。
如今已经看到,那藏在心底的舔犊情深,也没必要说出来了。
狠就要狠到底,不能给这个儿子留下半点毫无意义的愧疚和悔恨。
姜麟眼神始终没有变化,直直看着姜笃,宛若两把不带感情的利剑,直至再无半点光彩……
空旷大殿内,渐渐没了声音。
随着长时间的静默,姜笃的呼吸渐渐放平,身体的颤抖却愈演愈烈。
“父……父皇?”
不知过了多久后,含怒而发的姜笃逐渐清醒过来,脸色由愤怒的铁青转为煞白,手中的灯台掉在地上,往后退了一步,直至一屁股坐在了地上,往后缩了几步。
大殿中没有半点声音,只剩下乌红血迹,从案卷下方流淌出来,蔓延到姜笃的脚下。
咚咚咚——
心跳如擂鼓。
姜笃不敢去看那双和生前没什么区别的眼睛,呆了片刻,急急慌慌爬起来,想要跑出去呼喊御医,当还没走到门口,就停下了脚步。
这事绝不能传出去!
姜笃呼吸急促,左右看去,快步跑到盛放书籍卷宗的书架旁,把纸张抱出来,洒在了书桌旁的尸体上,然后拿起烛火,便想点燃。
只要一把火起来,对外说‘先帝夜间处理奏折,体弱晕厥不慎撞翻烛台’,再把值守的太监宫女一杀,世上就没人知道这事儿了。
至于外面信不信,他马上就是北齐的皇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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