虽然挺胸抬头,但是魏芳直自进屋后的眼皮却是一直耷着,从没环顾四周,她视线的中心,一直放在了脚下地毯的精美花纹上。
透过窗纱,有微微的夜风吹来,吹动了魏芳直身上的新衣。
衣服和肌肤接触之间,魏芳直在心中舒服的叹了一声。
虽然她自小也是被当成未来的大家行首来培养,但是这么轻盈舒服的绸衣,她是从来都没穿过的。
进门后的女郎中检查,嬷嬷们的搓洗,她也并未放在心上,因为自懂事后,她便是在教坊之中。
后来,她又被打出名声的阮妈妈相中,送到几位舞乐大家跟前学习。
因为自己天赋出众,汤大家将她当做自己的关门弟子,一应技艺倾囊相授。
说是当成关门嫡子,倒不如说是当成了女儿。
不论是阮妈妈挑选,还是汤大家择徒,每次都少不了如今日这般的检查和搓洗。
汴京勋贵如云,富户如雨,
有了今日的身价,魏芳直知道,自己以后不论是清谈、奏乐还是陪酒,出场的费用不会太低。
‘却不知多久才能赎身’
魏芳直想着这些,轻微的叹了口气。
这时,
门外传来的女使说话的声音。
淅淅索索之间,
房门被打开,
一直站在魏芳直前面不远处的嬷嬷从她身前走了过去。
抱着琵琶的魏芳直微微的呼了口气,随后开始眨了眨眼,抽动嘴角让脸颊动了动,方便等会儿看到人后,露出被阮妈妈纠正过多次的笑容。
同时她还微微屈了屈有些僵硬的双膝后,愈发的低下了头。
柴铮铮进门后,嬷嬷快步走了过来,贴耳道:
“姑娘,看着是个老实的,自进屋后,头一次都没抬过。”
柴铮铮颔首,身旁的女使云木道:“有劳嬷嬷了。”
“这是奴婢的本分。”
女使拂衣伸手:“嬷嬷,这边请。”
那嬷嬷朝着柴铮铮福了一礼后,出了厅堂。
随后,
云木朝着厅堂里的其他女使挥了挥手,
其他女使赶忙朝外走去。
门外,
拂衣的声音响起:“都去自己屋子里待着吧,这里有我和云木姐姐。”
众女使应是。
门口,拂衣和云木点了点头后,在外面关上了房门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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