旧时光。
他轻轻阖了下眸子,脚步往回转向裴液,这是一个细微的动作,也是寂静中的第一个动作。
战场在一瞬之间炸开,螭啸朱火骤然塞满了整片水域。
沸腾的汞汽在水中膨成一个径长数丈的大球,鱼嗣诚嘶吼一声,转身时长枪奋然刺向那个瘫坐的少年,但更早一刻,黑色的鳞墙毫无顾忌地遮住了他。
鱼嗣诚长枪深深刺入了这已遍体鳞伤的仙狩体内,鱼嗣诚嘶吼着,沿着黑螭前掠的方向反拉,鳞飞肉碎,枪身弯成弦月,几乎将这条仙狩整个剖开。
它也确实到极限了,残破的身躯往回凝缩成了一只巴掌大的黑猫,像片落叶般被沸荡的水甩了出去。
但在此前一刻,它已把门前瘫坐的少年咬在嘴里,送到了李西洲的身边。
李西洲立着也看得出虚弱,她毫不吝惜地把自己的血倾满了整柄剑,当年一滴难求的血此时任由少年挥霍。
她垂眸看着裴液,裴液仰头看着她,发梢眉角都全是血,好像站也站不起来了,只张了张嘴。
“现在,你要是来一句,‘我不成了,办不了这件事’,我可要大耳刮子抽你了。”她道。
裴液咧出个牙齿森白带红的笑,缓声嘶哑道:“你信么,就让他眼睁睁看着,我照样能再从正面刺穿他一次。”
他握住这柄温热的血剑,撑着地面摇摇晃晃站了起来。
鱼嗣诚从他背后呼啸逼来,依然是排山倒海般的力量,依然是可怖的枪势,裴液随着水波站立难稳。
鱼嗣诚把全数真气护在了后脊与丹田两处。
他比任何人都要清楚,面前的少年此时有多么风中残烛。
只要一枪,他就绝对再也站不起来。
鱼嗣诚这时并不紧张,他早已炼就一颗生死间冷硬的心了,但他确实投注了全数的精神,他知道少年最擅长这样一招决死的回合。把全部力量投在防御上,他并不觉得丢脸,正如他前面不顾一切地进攻一样,唯胜利才是真正的终点。
鱼嗣诚在裴液身后两丈处踏下一步,这是一个枪最远、最劲达末梢的距离,与此同时,裴液右手从右胁下向后刺剑转身,避过了这枪尖,进剑一丈。
鱼嗣诚甩枪斜砸,这是一道扫荡身前空间的枪,几乎避无可避,前面每一次,裴液也都在其面前口吐鲜血。
但这一次少年摇晃着身子,贴地仰身,从一个极刁钻、又极妥帖的角度避过了它——他摆出这个姿势甚至比鱼嗣诚出枪还早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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