裴液迈出逆流的时候,鲛人再次带着凌厉的水流从身后衔上了他。
但这次裴液的速度不再落后于他们了,他精准掌控着真气驱动自己的身体,在黑暗的水域中一骑绝尘。
脑中的方向感这时很清晰,他直直朝着入水时的方向而去,在周围兜了几个圈子,然后等时间快到时,在其北约二十丈的地方停下了身形。
然后他悬停在那里,回头看着七八名飞扑而来的鲛人,深吸一口气,就此缓缓消失在了水域之中。
鲛流将他的残影一穿而过,却只得一片虚无。
大明宫,南池北岸。
天色入暮,只剩边际还勾留一抹残白,池畔的雪已化的差不多了,但冰上还铺着一层,像镜面上又洒了一层银粉,光滑细腻,没有任何脚印踏在上面。
一座小亭子临池而立,同样干干净净的,系舟凝固在冻结的池面上。
裴液向上溯游不过几息,抬手已触到了厚实的冰层。
深冬坚冰其实比很多人想象中要牢固得多,在这样不能度入真气的环境中,想要只凭蛮力破坏是件破费气力的事。如果恰巧手上没有工具、身上再带着伤患,哪怕中三境的修者也有窒死之虞。
不过少年自然是早已脱离了脉境修者只有真气可凭的处境,他将手掌轻轻地贴合在冰上,一点内敛的朱红先出现在掌心,然后渐渐明亮起来。
冰上的雪先化了,从上向下望去,是一盏朦胧折射的灯火飘摇在冰中,夜色下显得清净而美。
下一刻冰层也无声融化,冰面上蓬开了一朵火色的莲花,被风一吹就此散去。然后先是一只手搭在了冰面上,继而一道身影轻轻一纵掠了出来,脚下带起一簇尺长的清亮水峰。
裴液没用火蒸去身上的冷湿,浑身还往下淌着水,他已握着剑柄抬起头来,面前三丈外的岸边,那袭紫金色的大袍正静静立在那里看着他,两手敛在袖里,神色和他左颊的紫金一样冰冷坚硬。
从失去裴液的身形后他就立在南池之上了,当裴液再一次现身在鲛人之前时,他就锁定了他的位置,鲛人未必要追到少年,其实只要确定他离开蜃境的位置。
裴液却没有说话,只和他对视一眼,已移开了眼眸,抬手仰头拧了一把湿发,水啪哒哒地落在地上,他向前抱拳,恭谨躬身。
“卑职见过殿下。”
在鱼嗣诚随风微摆的大袍后,独立池畔的小亭中,红衣金面正坐在石桌旁望来,在她身后,一道高挑窈窕的身影正有些僵硬地挑着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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