但他什么也没有听到,这些进入宫中的人也太过强大……他也不知道人都去了哪里,为何宫中寂静得如此空旷,还是实在事发太过突然。
子梁不是连衣靴都没来得及穿吗?
春夜的雨不知何时已落了下来,把一切都淹没成了灰暗和寂静,触手的剑柄也落上了冰凉的雨滴。
他低下头看向这柄湿重的剑,一霎令他想起娘娘端美的脸,捧剑朝他走来,平声向下递道:“郭中侯,此剑赠你,望你守卫禁中,不令宵小作祟。”
亦或那仙子的容颜好像又伸指俏皮地朝他一笑:“……洛神不出来,咱们就烦死她。”
这一刻此生难遇的恐惧彻底攫住了他,寒毛根根竖起。
……
“不对,不对。”他喃喃着,脚底湿滑,视野晕眩,终于再也站立不稳,佝偻着蜷缩了下去,将脏头乱发死死埋进了墙角,咬牙颤抖呜咽着,“他们……是要杀了娘娘!!”
“是的,魏轻裾已经死了。”裴液金眸安静地看着他,轻声道。
郭侑一僵,定住了,老破寂旧的小屋正是安静的冬夜。
这大概就是老人关于玉霰园那夜的记忆了,然后裴液向黑猫望去一眼,黑猫正以同样的目光看着郭侑。
他们同时察觉到了,其人的记忆有被删去的细节。
那些缺失从老人的颤声与哭嚎中表现出来,也从问答中表现出来,不仅是一些关键的姓名,或者也包括一些关键的细节。
但裴液的目光还有另一层含义——如果已需要删改他的记忆,何不干脆把他杀掉埋葬?
魏轻裾死后,朝堂上遭受的清洗已数不胜数,难道多一个六品长史吗?
这样的知情人,这样没人在意的疯子,活在掖庭里……杀死他,总比杀死曲常要简单。
裴液再投目望去,郭侑依然蜷缩在墙角,整个身体都开始颤抖起来了,低着头不停喃喃着什么言语,裴液怔了一下,过去蹲下,却听得一段神经质的重复语辞:“鱼嗣诚……放开我……鱼嗣诚……放开我……鱼嗣诚……放开我……”
裴液与黑猫对视一眼,记忆翻涌的刺激对这位心神损伤之人消耗太大,他没再询问什么了,站起身,在这间小屋中四处寻觅着。
打开书橱,除了些霉迹虫蛀之外,大多书本保存得都还很完好,他拾了几本查验了一下日期,俱都是二三十年、乃至四五十年前的刻印,也正可佐证这间小屋空置的长久年月。
裴液有些漫无目的地翻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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