旁,噤声不语。这时只见人群中有一个人昂然挺胸走来,仿佛这队威风八面的车马并不存在一样。这人就是田子方,他如此惹眼,自然叫卧在车上的魏击给认了出来。魏击想起父亲魏斯(魏文侯)的教导,说:“田子方是个圣人,我把他当做老师,你见了他,必须下马行礼,把他当做师公那样看待。”于是魏击翻身下车,准备向田子方行礼。
他身边的随从只见太子魏击恭顺地跪伏在路旁,等着田子方走过来。但田子方好像什么也没看见似地,眼睛盯着天边就走了过去。
看着田子方缓缓走过,魏击呆住了,他怎么也想到是这么个结果,于是从地上蹿了起来,几个跨步将田子方拦住。魏击喝问道:“是富贵之人该对人傲慢呢,还是贫贱之人该对人傲慢呢?”田子方整整了衣冠,淡淡道:“当然是贫贱之人对人傲慢了。富贵之人有什么资格呢?诸侯若以骄纵示人,就必然要失去他的封地;大夫若以骄纵示人,就必然要失去他的家。国和家,都是他们的拖累。贫贱之人一无所有,还有什么好怕?其言行不被人理解,其人不招人待见,那么挥挥衣袖,直奔楚、越也就罢了,如同脱掉鞋子。这一点富贵之人比得了吗?”
魏击没有办法,气呼呼转身走了。天下间所有的流浪汉若听了田子方这句话,恐怕都要叹一句“与我心有戚戚焉”吧!是啊,像这种洒脱旷达若云中之龙的人物确不多见。
还有一次,魏文侯与田子方促膝长谈。田子方数次提起溪工,对他称赞不已。魏文侯奇道:“溪工是何人?难道是您的老师吗?”田子方对道:“不,他是我的邻居。不过他谈吐不俗,且总是一针见血,恰当准确,所以我很佩服他。”魏文侯又问:“那您的老师是哪位?他比之溪工如何?”田子方正色道:“我的老师是东郭顺子,他相貌普通,但内心却合于自然。他和光同尘、顺应天地,但又能保持自己的真情真性。他虚怀若谷,能容万物。若有人做事说话不符天道,那么他就直言将其谬误指出,每一次都能扶正黜恶。说他是至人、圣人亦不为过,我这个做弟子的,实在不知道用什么话来赞美他。”
“世上竟有这样的人吗?”魏文侯怅然若有所失,完全没有注意到田子方已经起身告辞。一天之后,回过神来的魏文侯才对身边人感慨:“田子方的老师当真是深不可测,叫人仰望啊。我从前总以为自己修行已够,今天才知道人外有人,山外有山。田子方先生说完他老师的品行,我就像给人钳住嘴巴那样完全讲不出话。看来我以前所学不过是无知妄说,便如破庙中的粗糙的泥塑,
本章未完,请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!