三郎无恙,幸甚,幸甚。
金秋十月,江南草长,杂花生树,群莺乱飞。见故人之音容,感平生于畴日,抚弦登陴,岂不怆悢……
回首三年,得厚朴亲书告知你在广南发生意外,动用各方关系加以搜寻,却未见三郎踪迹,世人皆以为汝不在人世。得知此信,余三日旰食。
遥想当年,得汝相助,吾如虎有添翼,诸多杂事皆可以与卿相诉,汝之高论,余亦颇为赞同。
昔汝欲回清源故里,余多有挽留,皆不得愿。不想一别竟成永隔!
今身边所用之人,多为新起之秀,所言所行深不得吾意久矣。尝寻汝之相当,恨不得尝。
余亦知汝之所愿,不得世间束缚,天高地阔无拘无束方得自在!但吾与汝皆为世之棋子,行着踏错皆不得所愿,如何能得自在?汴京如此,清源如此,广南亦如此!既已入世,断不得脱身!
听得厚朴来信,汝尚在人世,何故多年渺无音讯?想必在广南突发意外,如今得以回来,是否愿意重回汴京,余在此等候三郎多时!
西北初定,党项重来。南方未稳,侬人乱作,东有倭蛮,南有越贼,天下之乱更比前朝。自先帝以来,朝廷多有穷黩!北汉以来大小数十役,每役均是亿万国帑之资,积年累月民生凋蔽百姓怨声载道,朝廷亦付出沉重代价。官制沉冗堂风昏昏,军心涣散人员庞杂!官兵十倍于太祖立国之初,战力却不及当年万一,每遇敌人触之则溃!战力孱孱令人惊心!
官家有心整顿朝纲,满朝却无堪用之人!
范富之流,实乃书生,书生之见,贻害无穷!
今有范富二人条陈十例,欲革时政。所言:明黜陟、抑侥幸、精贡举、择官长、均公田、厚农桑、修武备、覃恩信、重命令、减徭役。
初看之下,为公为民,细细品察,实则害民!
二人所奏十条,皆是纸上谈兵,更无一例可堪实操,如今民力已竭,自是休养生息之时,方知,譬如人染沉疴,当先用糜粥以饮之,和药以服之;待其腑脏调和,形体渐安,然后用肉食以补之,猛药以治之,则病根尽去,人得全生也。
十条者,虎狼之药也,非无救于国者,能断大宋之气运!
国之难,非难于无策,实难于势也!北有契丹,西夏强起,南越狼顾,国内更有民变四起,此诚存亡之际也,然国之力已然力竭,犹要剜民之肉补国之疮!
细览十条,条条为民,实则条条离心离德,更无一条有实用于生机之恢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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