萧望之和厉天润显然会支持陆沉的提议,而两位宰相、李适之和胡景文无法做到共同进退,尤其是两位宰相之间,薛、许二人虽有私交却并未结党。许太后默然不语,似在斟酌此事。
陆沉神情镇定,他这样做的原因很简单,并非是有意激怒许太后,而是有些事一开始不去争取,等到木已成舟的时候便极难反复。
他知道薛南亭是在顾全大局,至少要让局势平稳度过皇权更替这段最关键的时期,然后再徐徐图之。
然而他比薛南亭更清楚天子遇刺一案的真相,亦知李适之和许太后的后手。
等到许太后名正言顺监国的时候,薛南亭和许佐就是她要对付的目标,再也没人能阻拦李适之的向上之路,如果不在当下确立宁皇后的地位,给年幼的李道明增加一道保障,哪还有徐徐图之的余地?
在极其诡异又紧张的气氛中,宁皇后忽地开口说道:“母后,臣妾有几句话想说,不知可否?”
当着七位重臣的面,许太后只好点头道:“但说无妨。”
宁皇后牵着李道明的手,往前走了两步,直面一众重臣,言辞恳切又难掩悲伤地说道:“诸位大人,你们是大齐的栋梁朝廷的柱石,如今陛下宾天,我们孤儿寡母全要仰仗诸位大人的护持。方才薛相之议老成持重合情合理,而秦国公所言亦顾惜我们母子之情,令本宫颇为感激。”
这番话面面俱到,在场所有人都心中熨帖,就连许太后都挑不出错。
宁皇后又转身面朝许太后,拉着年幼的皇子一齐跪下,诚恳地说道:“还请母后念在大行皇帝的份上,监国理政护佑新君,臣妾岂敢与母后并肩,只需在新君之侧设一席,准许臣妾与他相伴,别无他求。”
李道明忽地脆生生地说道:“皇祖母,您就答应母后吧。”
看着这一幕,诸位重臣不禁心有戚戚,颇为动容。
许太后原本准备好的措辞被堵回嗓子眼,只能亲自伸手将宁皇后和李道明拉起来,轻叹一声道:“你这又是何苦?你是道明的生母,理当伴他成长,哀家岂会让你独守后宫?”
宁皇后感激不已。
陆沉看着当初雍容华贵的皇后,现在是这般小心翼翼如履薄冰的姿态,心中默默念了一句。
真是一个聪明人,只可惜龙床上躺着那位没有她这样的心智。
许太后安抚好这对母子,便转向看着薛南亭问道:“方才薛相言及二事,不知第二件事是什么?”
薛南亭轻咳一声道: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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