总是避免不了纠结和矛盾。就拿薛章宪来说,古往今来有几个类似他这般刚直强硬的人能够宣麻拜相?可是即便他忠贞骨鲠近乎完人,也会做出退让和交换,比如这次他为了将我那个儿子挡在中书之外,迎许佐入京而放丁会去定州,实际上肯定违背了他一贯坚守的原则。”
陆沉道:“我相信薛相的品格,不会因为这件事对他心存怨望。”
“这是自然,你平时在世人面前表现得强势霸道,实则有着大度和宽广的胸怀。”
老人微微一笑,继而坦然道:“从做人这方面来说,我远远比不上薛章宪,他入中书将近十年,门下亲信屈指可数,清源薛氏也未能从中获益,最终和他渐行渐远。相反李氏门人故旧遍布朝堂州府,锦麟县甚至如你所言成为国中之国,这些都是我亲手做过的事情。先帝对此心知肚明,但他需要我来压制江南门阀望族,所以从来没有制止我。”
陆沉逐渐品出老人话中的深意。
这次他专程拜访李道彦,一方面是不想继续留在京城和李宗本越闹越僵,另一方面他始终认为面前的老人即便归乡养老,对京城和朝廷依然具备强大的影响力。
无论陆沉下一步想做什么,李道彦的态度都非常重要。
他不相信李道彦看不出他的来意,如今对方只谈过往,其实是在告诉他,世事不如意者常八九,没人能够随心所欲。
于是他抬眼看向老人,话锋一转道:“吕师周和桂秋良死得很蹊跷。”
李道彦目光微凝,轻轻叹了一声。
亭外响起脚步声,李公绪端着棋盘和棋盒走进来。
李道彦转头看了少年一眼,继而对陆沉说道:“陪我下盘棋。”
陆沉倒也不心急,反正他不急于回京,有很多时间思考和抉择,于是微笑道:“老相爷莫要笑话我棋艺低劣。”
李道彦执黑先行,只见他起手落子天元,感慨道:“不论棋艺高低,你如今已有在棋盘上布局的实力和底气。”
陆沉则落子边角,轻声道:“谈不上布局,只是不想太过被动罢了。”
“无论你初衷如何,至少这一次会让我那个儿子焦头烂额。”
李道彦斜飞一子,意味深长地说道:“不过他和天子现在君臣相得,你这手阳谋虽然难解,却也很难动摇他在天子心中的地位。”
陆沉却淡然一笑,从容地说道:“我这般小打小闹肯定还不够,如果老相爷肯出手,李尚书一定会元气大伤。”
听闻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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