质疑他的任何举动,包括桂秋良的亲属们也只是面带哀色地等待着。
陆沉走到近前,只听薛怀义对桂秋良的亲属们说道:“……师兄他是心疾发作,来势凶猛,难以自救,因而至此。诸位还请节哀,莫要太过悲痛,如今当以妥当料理后事为要。”
这番话同样也是说给内侍省的人听。
众人看见陆沉到来,连忙朝旁边让开。
陆沉先是慰问了桂秋良的亲属们,然后便同薛怀义一起离开此地。
马车平稳地前行,数十名精锐护卫严密地护在周遭。
车厢内,陆沉微微皱眉问道:“心疾?”
薛怀义轻叹了一声,点头道:“心疾者,手足青至节,心痛甚,旦发夕互,夕发旦死。从症状上来看,师兄的心疾发作之后迅速加重,即便当时我在场也未必能救得过来。”
陆沉明白这应该就是急性心脏病引发的猝死,连他前世的医疗条件都不一定能抢救成功,更不必说如今这个时代。
但是下一刻薛怀义神情凝重地说道:“你或许不知道,善医之人同样善于用毒,这本就是一体两面。我只能断定师兄是死于心疾,却无法查明他究竟是内因所致,还是外力所为。”
“也就是说不能排除桂院正是中毒身亡?”
“是的。”
薛怀义有些伤感,虽然这些年他和桂秋良的交情不复当年,但终究是相识数十年的故人,如今亲眼看着师兄的遗体,又怎能无动于衷?
许是不想沉湎在那种情绪里,老人对陆沉问道:“你可有发现?”
陆沉摇了摇头。
薛怀义便不再多问。
马车朝着南城泰康坊行去,左相薛南亭的府邸便在坊中,薛怀义肯定不会住在陆沉的郡公府,这要是被世人得知,恐怕都会在背后戳薛南亭的脊梁骨。
途径细柳巷的时候,陆沉掀起车帘向外望去。
他还记得当年就是在这里,他险些死在刺客的手中。
如今当然没有刺客敢当街行刺他这位手握数十万边军的郡公,但陆沉的心情同样轻松不起来。
他没有告诉薛怀义那个信封的秘密,不是因为信不过对方,而是觉得这件事委实古怪。
吕师周死了,桂秋良也死了。
和先帝有关的人一个一个离去。
偏偏会有这样一封信落在陆沉手中,仿佛冥冥中有人在指引他一般。
陆沉微微眯着双眼,目光幽深如潭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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