十一月下旬到现在,景军已经先后发起四次攻势,一次比一次凶猛,对守在最前面的坪山军造成极大的威胁。
军城上下,杀声如潮。
冬日清冷的阳光中,数千景军步卒第五次杀上来,朝着坪山军主力镇守的军城发起猛攻。
如今的景军没有内应配合,然而他们已经拥有了极其完整、甚至不弱于齐军装备的攻城器械。
这一战从上午到午后,持续了将近三個时辰。
康延孝和裴邃同为萧望之麾下的老将,两人相识已经十余年,自然不需要那些客套寒暄。
康延孝神色一振,连忙带着一众将领来到军城后方。
他看着周围将士们脸上的血污和疲惫至极的眼神,心情愈发沉重。
从古至今,守城之术绝非只是一个守字,一个明智的主帅必然会采取攻守兼备的策略,在坚守的前提下抓住机会主动出击,才有可能击败敌人,否则只能被动地挨打。
只见镇北军旗帜飘扬,无数精锐军容严整。
坪山军都指挥使康延孝当然明白这个道理,但是他没有选择的余地。
康延孝苦笑一声。
身为军人他当然要服从命令,但是这封军令代表着萧望之对战场形势的预判,坪山军已经无法继续支撑,再不调整很有可能被景军攻破防线。
萧望之将麾下最强的镇北军调上来,意味着接下来景军的攻势会更加疯狂,这个时候只有被称之为铁军的镇北军才能抗衡。
一念及此,康延孝愧然道:“让大都督失望了。”
裴邃上前拍拍他的肩膀,宽慰道:“老康,这场大战才刚刚开始,难道你们坪山军想从头打到尾?总得给我们一点机会跟北边的王八蛋过过手。你也不用心急,让你们回去休整不代表你就可以躺着。大都督对战事的谋划历来深远,如今景军摆明不会轻易罢手,难道你还担心后面没有拼命的机会?”
康延孝的表情渐渐舒展,笑道:“也对,还是你看得明白。”
裴邃道:“行了,不啰嗦了,趁着这会子景军退回去,赶快完成交接吧。”
两人并肩向城内走去,随即镇北军的将士们开始接手城防,坪山军则整备撤军。
临别之际,康延孝望着裴邃,郑重地说道:“老裴,小心一些,景军这次跟疯了一样。”
裴邃微微一笑,抬手拍了拍自己的胸口。
阳光逐渐偏西,镇北军将士们肃立城墙之上,坚毅地望着北方辽阔的天空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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