包括胃、肠的静脉都汇入肝门静脉,经过肝脏后走肝静脉进入下腔静脉回心。
肝淤血导致肝大压痛、胃肠淤血导致腹胀恶心、肢体静脉淤血导致水肿,一系列体现在身体上上下下的毛病都由同一个原因引发。
那么,此时回到四液学说的看法,会发现这玩意虽然原理全错,大方向上居然蒙对了部分,血液确实是相对地太多了。
而放血疗法,除外部分特别离谱的外,放的大多都是静脉血,确实减少了静脉系统内的血容量,某种程度上缓解了压力。
而克拉夫特要做的,就是要把戴维的思路掰到自己的这一套来,这样他才能理解为什么这些症状综合起来提示了心衰,而不是其它什么乱七八糟的东西。
坏消息是,戴维受四液学说荼毒有点深,需要时间适应;好消息是,他解剖学基本没学,忽悠起来很容易,很快就接受了这套明显更具象的解释。
他也不需要知道什么离子泵抑制、反射性迷走兴奋减慢心率,只要了解洋地黄是种强心药,正常情况下会增强心肌收缩泵血的能力、同时让心脏跳得变慢即可。
不过临床应用远比几句话复杂,戴维需要更长时间慢慢学习药物禁忌使用情况,这就涉及到心脏听诊,又是一套令人发际线后移的东西。
实际操作起来,克拉夫特才意识到,要在不涉及生理的情况下,凭空编出一套使用指南的难度是非常高的,难度更高之处在于如何让别人认同理解、标准地执行。
刚没空下来几天,某教授再次猛然发觉自己身上已经堆积了临床工作、药物实验、教学任务等待办事项,时间跟用出去的钱一样无影无踪又总是嫌不够。
连对“样本”下手的计划都被无限延期了。
所以当瓦丁邀请他去格林那坐坐、喝杯茶时,克拉夫特礼貌地表示了不可理解——都还没动手呢,怎么就找上门来了。
审判庭盛情难却,考虑他们现在和将来很长时间内会处于过度敏感状态,克拉夫特最后还是决定腾出宝贵的下午时间,去见一面,搞清楚这帮人擅自对自己的工作产生了什么不应该的理解。
但等到真坐在了神父对面,他反而觉得事情没那么单纯了。
格林看起来很是萎靡,不太像被强制休假了几天的样子,整个人的精神状态跟刚从特姆河爬上来那会差不多。
关于新药的事,看过样品后,他从善如流地接受了克拉夫特的解释,看样子是稍松了口气,随即便陷入了一阵沉默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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